160扑朔迷离,逆转10(2/2)
睿老王爷脸色微松:“既是如此,快些开药方子!记住,药材必用最好的。”
“是是。”御医忙点头应道,随即便哆嗦着去写药方子。
然而,凤兮喝下药汁之后,寒热并未减退分毫,反而是越发严重,待正午之际,竟是烧得脸颊红得似要滴血,全身灼热如火,整个人已是晕厥不醒。
几名御医哆哆嗦嗦的在凤兮床边继续把脉,睿老王爷焦急难耐,最后见御医素手无策,脾气一来,当即怒不可遏的开骂,吓得御医纷纷跪地告罪,出声求饶:“王,王爷,孙小姐如今昏睡不醒,的确是风寒所为。只是孙小姐脉象极为怪异,我们委实探不出究竟哪儿出了差错。”
“一群庸医!不过是小小的风寒,你们便素手无策,甚至还以脉象怪异来糊弄本王?”睿老王爷越发恼怒,眸色也颤动着,皱纹横生的面容怒意与担忧交加,令人瞧之,心生紧然。
众御医齐齐低头,身形僵硬,却是未有人敢应话。
正这时,屋外一道恭敬之声扬来:“王爷,府外有名老者求见,自称是长白山道观观主,医术了得!”
睿老王爷更是气极,朝着门外便怒吼:“谁将凤兮生病之事传出去的?哼,御医素手无策时,如今府外竟是恰到好处的来了江湖骗子?福六,将那人挥棍撵走!”
“王爷且慢!”其中一名跪着的御医忙出了声,眼见睿老王爷气狠狠的目光朝他落来,那名御医紧张道:“王,王爷,下官倒是听过长白山道观观主之名,其人医术委实了得,天下闻名的医仙清隐,便是其徒儿。”
这话一出,睿老王爷并未回话,然而足下步子已是朝着门外而去,眨眼便消失在了门外深处。
午时,天气清冷,风声浮动,凉意刺骨。
凤兮的屋内,暖炉微微,如沐如春,加之松神的檀香隐隐,舒适之意与屋外的冷冽之感成了天壤之别。
凤兮是被一道道银针扎醒,待睁开眼皮,朦胧的视线稍一清明,便望见了一张皱纹横生的脸,那张脸半是陌生,却也半是熟悉,只是他如今认真为她扎针的模样,倒是与昨日那大大咧咧的性子相差太远。
“老头我手上这把针还没扎完,你怎就醒了?不对,不对啊,难不成哪个穴位扎错了,让你诈尸了?”眼见凤兮睁眼,这白胡子老头眉头一皱,眸底显然滑出几许疑惑,随即便喃喃出了声。
听闻这些话,凤兮怔了一下,眉头一皱,灼红的面上滑出半分不曾掩饰的淡漠与疏离:“你怎在这儿?”
白胡子老头脸上顿时闪现几分恼意:“老头我就喜欢睿王府,便来这里了!如何?”
说着,慢腾腾的开始拔掉扎在凤兮身上的银针,又道:“你与那小子倒也真配。一个本身就病怏怏的,一个却是故意将自己弄得病怏怏的,这也好,你们都活不久,同上黄泉倒也有伴。”
“活不久?”凤兮眸色一冷,嗓音也跟着一挑。
老头愣了一下,又朝凤兮怒道:“当真是无礼!你这什么眼神,若不是老头我,你有命在这里冷眼瞪着老头我吗?”
嗓音一落,又继续收针,眼见凤兮又要言,他道:“刚醒的人,便莫要这么多话,哼,身子弱成这样,竟还敢落水吹风,我说丫头,即便不想要命,也不可这般折腾!若是当真想早点死,上吊饮毒什么的倒是快!”
凤兮眼角一僵,眸色又是抑制不住的冷了几许。
“观主历来这么喜欢损人吗?”凤兮淡漠出声。
他怔了怔,随即大无畏的道:“老头我这张嘴,言尽世上该言之事,损尽世上该损之人,你若觉得老头我损你损错了,你倒也可以损回来!”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恶狠狠的朝凤兮威胁道:“只不过,你不许向夜流暄那小子恶人先告状!”
恶人先告状?
凤兮已是无心思与他多做言语,只道这老头的性子委实又怪又急,只是他虽言及一些损语,但她却未感觉出真正的恶意。
凤兮默了片刻,按捺神色的转了话题:“可是夜流暄让你来这里的?”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老头气得跳脚:“老头我今早不小心拿了那小子的一件随身的东西,那小子便朝老头阴沉的笑,最后发疯的想杀老头我!幸亏老头我溜得快,加之管家颇有良心,提醒老头我逃来睿王府,是以老头我便来了!”
说着,面色又如翻书似的增了几许哼笑:“那管家的提醒果真没错,待我到了这睿王府前,便听你病了,是以自告奋勇说可以为你治病,待我被你那外祖父拉进王府时,我倒是瞅见夜流暄那小子仅是远远的瞄了我一眼,当真没闯进来呢!哼,真没想到啊,那小子无法无天,竟也会忌惮这睿王府!怪哉,怪哉!”
凤兮怔了一下,心底复杂流转,顿生冷沉。
也不知这老头究竟是当真不善思量,还是天生大咧,竟会以为他自己溜得快,连夜流暄都拿他无法!
不得不说,夜流暄历来冷狠,满身杀伐,他若对这老头真动了杀心,这老头岂有本事逃跑?再者,夜流暄身边的管家也严谨刻板,对夜流暄历来忠心,他又岂会违背夜流暄之意,主动对这老头献计,让这老头逃往睿王府?
唯一能解释得过去的,便是夜流暄有意将这老头引至这睿王府。
是以,他此举,是为何意?她倒是不认为是夜流暄听闻她病了,便将这老头送上门来了呢。
这一思量得深了,凤兮便忍不住出了神。
老头盯她几眼,出了声:“你这丫头倒是深沉得紧,女娃就得有女娃的样。时时刻刻都不合年龄的阴沉着,老头我都要以为你是哪儿来的老妇人了!难怪你能对那小子的胃口,原来你和那小子一样,都是少年老成的怪人。”
说完,他也不顾凤兮反应,收起银针便慢腾腾的起身,竟是开门出去了。
不多时,睿老王爷急急的入门来,眼见凤兮清醒,他皱纹横生的面上当即溢出狂喜,微红的眼里喜不自胜,亮色流转。
凤兮心头明然,面色也滑出半许愧疚。
此番委实是她不好,竟惹得自家这外祖父担忧着急,此际见他狂喜难耐,凤兮面色动容,低道:“让外祖父担忧了,是凤兮之过。”
睿老王爷则道:“是外祖父没照顾好你!凤兮,日后外祖父再不让你大冷天的出府去了!”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你初醒,倒是极好,但你身子太弱,倒是得好生调养!凤兮,你休息着,外祖父先出去差人为那长白山观主准备厢房,供他长住,也好让他为你好生调养身子!”
他似是觉得此事颇为紧急,得立即着手去干,是以嗓音一落,他便自顾自的转了身,正要风风火火的小跑离去。
凤兮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待他本能的扭头朝她望来时,凤兮缓道:“外祖父,凤兮既是醒了,喝点寻常大夫开的药便成。那长白山观主来得蹊跷,外祖父还是让他极早出府为好。”
睿老王爷哪听得进这话,只道:“一个道观老头,纵然来得蹊跷,但也没胆子在睿王府兴风!凤兮,如今他对你有利,外祖父自然留他,待你身子被调养得好点了,外祖父便将给他些报酬,逐他出府!”
“可是……”凤兮眉头一皱,当要反驳,然而后话未出,睿老王爷已是小心翼翼的拂开她的手,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眼见自家外祖父跑远,凤兮怔了一下,面上终归是漫出几许无奈的怔愕与笑意。
自家这祖父,偶尔无畏,偶尔清明,偶尔有那么点仗势欺人,但不得不说,此番见她病了,竟会不顾一切的为她,展露急意。
不得不说,她凤兮今生能得这份宠溺,已是她莫大的福意与满足。
是以,无论那长白山老头如何会突然入府,无论那夜流暄又有何算计,一旦他们危害到睿王府,危害到她这外祖父,她纵是拼了性命,也断不会让他们得逞!
睿老王爷亲自相留,长白山老头也未拒绝,当即笑盈盈的点头应答,便在凤兮隔壁的偏房里住了下来,以便随时照顾凤兮。
整个下午,凤兮屋内汤药不断,夜里药膳更是丰富,但进补太多,凤兮夜里却是流了鼻血。
睿老王爷又吓了一跳,对凤兮饮食越发注重,是以次日,凤兮本是丰盛的药膳全被青菜萝卜替代,只因睿老王爷说,这大补的膳食得与清汤寡水的素膳同时进行,这样才可避免进补太多,从而亏了气血。
因着长白山老头也与凤兮同桌而食,是以一瞅见那青菜萝卜,眼睛瞪得老大,白胡子都快打成了结,怒道:“睿王爷那老头懂什么!对医术一窍不通之人,胡乱安排膳食,岂不是要害垮这丫头的身子?”
尾音一落,长白山老头已是冲出了屋去,似要去找睿老王爷理论。
凤兮怔了一下,神色微动,岿然静坐,吃起桌上的素膳,只是后来闻说,那长白山老头与他外祖父大吵了一架,二人脸红脖子粗,但不久之后,二人竟莫名言和,笑意盈盈,竟还在一起下起了围棋。
那二人这等转变,颇为怪异,凤兮闻之,也只是稍稍皱了眉,心中无解。
这日午膳之后,倒也无聊,百无聊赖之中,便让人寻了把琴来,随心弹奏。
因着身侧有人,不敢擅自弹奏音攻,是以仅得奏着舒缓曲调,以练指法。
正这时,自家外祖父匆匆而来,老脸上满是笑容。
凤兮愣了一下,指尖一听,便缓缓出声:“外祖父与长白山那老头下完棋了?”
睿老王爷则笑道:“府中贵客盈门,外祖父倒是没心思下棋了。”说着,目光朝立在凤兮身侧的两名婢女望来,道:“伺候孙小姐梳洗,上些妆容!”
凤兮愣了愣,心底顿生不祥:“不知今日是哪位贵客临门?”
睿老王爷笑得坦然,欣慰之意尽显:“是那日我与你提及的东临最是年轻英勇的镇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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