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扑朔迷离,逆转6(2/2)
凤兮心底一动,复杂横生。
他又道:“只要半年便足够了。凤兮,你可应我?半年之后,我定送你一份惊喜,让你真正安稳长久。那时,我也会真正退出你的视线,再也不参与你的命途,可愿?”
马车颠簸摇曳,车轮声冗长繁杂。
车内气氛一直低沉压抑,凤兮神色低沉涌动,却是半句未答。
她不知夜流暄为何会突然这般说,虽心底惊疑不定,但她终归是不能信他!
她没料到不可一世的夜流暄此际竟如寻常男儿一般褪却强势的与她相商,她更没料到她此际的不回话也令他心生波澜,她只是觉得他此际极为怪异,怪得不像常日里冷血无情的他。
她不知后事会如何,但她若能料到日后的事,若能料到日后的真相与结局,那她此际,定不会这般不声不响,从而让日后的自己后悔不迭,满心抱憾。
马车颠簸良久,终于是停了下来。
“主子,凤姑娘,到了。”这时,管家的嗓音扬来,依旧恭敬,但却微带忧心。
夜流暄终归是将头自凤兮的发丝里探了出来,随即长指一点,解了凤兮身上的定穴。
凤兮身上本是湿透,此番保持僵硬姿势坐了良久,便是穴道被解,也不能立即活动开。
她稍稍活动僵硬不堪的双腿与胳膊,眼风瞅着夜流暄正深眼观他,她怒瞪他一眼,不料他并未生气,反而是清冷淡漠的半勾了唇,朝她投来一记鄙夷之色,似在骂她蠢笨。
她脸色顿时一变,脾气一来,拳头当即朝他挥去,不料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清冷如常的朝她威胁:“你脾气倒是大,日后在我面前,便好生压抑!你该是知晓,我耐性不好,性子更是不善,没准一不小心,便捏碎你这拳头。”
嗓音一落,他已是拉着凤兮的手腕挪出了马车。
车外冷风微盛,凉意浮动。
凤兮浑身湿透,打着寒颤,身子越发的僵硬颤抖。
今日又是坠湖,又是刺杀与惊吓,她这孱弱的身子,怕是得受风寒了。
扭头朝身边的夜流暄望去时,她只见仅着亵衣的他衣襟大开,里面瘦削白皙的胸膛展露无遗,这一路上,她的脸一直都抵在他微凉的胸膛,毫无阻隔,明显能清晰觉察到他浑身的凉意。
不得不说,他体温本是凉寒,此番衣不蔽体,冷风浮动中,这人未冷得如她一样颤抖,已是不可思议。
是了,夜流暄本不是常人,本不是她能比得的。
她如是想着,随即挪动目光朝前方一观,只见前方是一座极其普通的院子,院门朱红的漆大多已脱落了,周围院墙也有冬藤蜿蜒,竟有几许古朴幽深之感。
然而待她被夜流暄拉着入得院门,便见院中别有洞天,入目之处皆是片片白梅,廊檐精致,冷香浮动,颤人心弦。
“主子,可要老奴寻位大夫来?”正这时,跟在身后的管家恭敬出声,嗓音隐忍而又担忧。
夜流暄并未立即回话,仅是待拉着凤兮绕过一片白梅后,才道:“不用!”
凤兮被他拉着紧跟在他身侧,闻得这话,心生冷嘲。
待绕过前堂,行得后院,只见后院甚小,仅有几间朴实厢房。
凤兮正打量,不料那几间屋子的屋门顿时被打开,几抹曼妙的女子齐齐出门,淡脂味一来,生动了整个冷风萧瑟的后院。
凤兮愣了一下,只见那几名女子皆华服加身,容颜秀美,乌发云鬓,珠花淡雅。
她心下一动,不由冷笑惊叹,这些女子,皆是清秀得当,曼妙娴雅,委实是美。
“谁让你们来的?”夜流暄出了声,嗓音如常清冷,但那极缓的语调却透了冷意与杀气。
他音色本是极美,淡雅得当,然而这些女子皆未觉察出他语气中的杀意,反而是纷纷圆瞪着他赤条白皙的胸膛,眼神惊愕,满面羞涩霞红,竟是呆愣得忘了挪开眼,忘了察觉夜流暄肩头上那片刺目的血渍,更忘了回话。
早知夜流暄皮囊惑人,以往江南之主的千金叶芜菁与芸罗公主便被迷得失神,更何况这些女子还瞧见了他裸着的胸膛。
他本不近女色,更不喜生人靠近,如今这些女人这般盯着他,无疑是触了他的霉头。
他捏着凤兮手腕的手一紧,凤兮皱了眉,扭头观他,意料之中见得他脸色极沉,一双眸子毫不掩饰的泛了浓烈杀意。
在他抬起另一只手的刹那,凤兮挪身站立在了他面前,挡住了那些女人们的目光。
夜流暄那只手稍稍放下半分,墨黑如玉的眸子半垂而来的锁着她,清冷出声:“又开始仁慈了?”
一语再度道破凤兮的心思。
凤兮也未反驳,她虽未仁慈,但却不愿看到那几个无辜的女人血溅当场。
她沉默片刻,便伸手替他拢住散开的亵衣,掩住了里面白皙好看的胸膛,朝他冷道:“杀多了无辜之人,是要下地狱的!”
她这话说得极狠,微带报复之意。
他眸色骤然极深,里面杀气更重,“挡我之人,更得下地狱!”
凤兮眸色一沉,冷眼盯他,他则是迎上她的目光,再度清冷出声:“只不过这回,我便再饶你一次!”
嗓音一落,他稍稍敛神,继续扣着凤兮的手腕,冷然的拉着她往前。
“流暄公子,你肩头上的伤……”路经那几名曼妙女人时,她们似是这才回神的发现夜流暄肩头的血渍,纷纷倒吸着冷气震惊出声。
然而夜流暄却是头也不回的道:“滚!”
短促一字,音色依旧好听,但里面夹杂的杀气却是逼人,骇人惊心。
在场的几名女子吓得脸色一白,身形一颤,纷纷不敢再言,眼见夜流暄将凤兮拉入屋中并合上屋门,她们白着脸互相对望,这时,管家也冷沉着脸上前,朝她们道:“各位姑娘怎在这别院里?”
其中一人紧着嗓音回道:“我们,我们是贵妃娘……”
管家眸色一闪,淡然打断她们的话,道:“你们回去吧,我家主子无须你们照顾。”
“可娘娘说流暄公子来这东临,身边无人服侍,定要我们将公子服侍好!”
管家皱了眉,目光朝那紧合的大门望了一眼,只道:“你们方才也看见了,我家主子身边有人伺候。”
“纵是如此,我们也甘愿留在别院服侍。多一个人照顾流暄公子也是甚好。”那女子紧着嗓音,委婉言道。
管家冷瞥她一眼,嗓音也开始冷了半分:“我知你们是贵妃指派而来,必得想法子留在这别院!但我家主子历来喜静,不喜外人打扰。各位请便吧!”
几名女子神色皆是大变,面面相觑。
最终,那名出声的女子妥协下来,只问:“不知方才随着流暄公子一道进去的姑娘,是东临哪府的千金?我们几位姐妹也皆是出身官家,但却从未见过那位姑娘。”
“你们对贵妃倒是忠心。只不过,即便打探出这些,怕也对贵妃无用。贵妃要讨好我家主子,尽可明说,纵是要投其所好,也得先将我家主子的喜好打探清楚为好。”管家冷道,这话委实没存太大的礼数。
嗓音一落,见几位女子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又道:“方才进去的那位姑娘,可非东临哪府的千金,没准不久,她还会是我家主子的妻。各位姑娘若是明白,尽可将这消息告知贵妃,也好让贵妃从中周旋,让东临新帝阻了大昭皇子与那位姑娘的亲事,也好让我家主子顺心满意。”
“流暄公子贵为南岳摄政王,闻说王府中早已有一名公主出身的摄政王妃。那位姑娘如何能当流暄公子的妻?再者,管家方才之言,可是说方才那位姑娘与前几日初入我东临的大昭皇子有亲?”
“姑娘倒是问得多了。”管家淡道,说着,嗓音稍稍一顿,又道:“妃与妻,自然不同,我家主子的心思,你们也不必多猜。再者,贵妃好歹是南岳公主,即便和亲到东临,但也是南岳之人,我家主子贵为南岳摄政王,自会帮她得到她想要的。你们尽管回去复命,若贵妃娘娘当真想将我家主子当做靠山,便让贵妃娘娘顺了我家主子的意。另外,这几日我家主子应是会在这别院小住,贵妃娘娘倒是得拖住东临新帝,切莫来多加打扰。”
嗓音一落,管家摆足赶人的架势:“话已至此,各位姑娘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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