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冷战风云,转身10(2/2)
这想法甫一生出,她唇瓣上的冷弧越发的深了,待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她终归是双腿一软,整个人连带身上的夜流暄齐往地上摔去。
千钧一发之际,夜流暄突然伸手勾住了她的腰,猛地将她搂着站稳了身形。
待凤兮抬眸望他,他清冷的面上浑然未有半分醉意,反而是冷意逼人,甚至连他那本是朦胧的眸子此际也清明冷冽,透着几许毫不掩饰的煞气与震怒。
“废物!”他薄薄的唇瓣一启,如是言道,凉薄的嗓音犹如道道泛着寒光的长剑,直直刺中凤兮的心脉,鲜血狂涌。
废物?
凤兮被这二字震住,心底抑制不住的开始默念,连带眸色都呆滞了不少。
以前夜流暄也曾骂过她蠢,也曾说过她笨,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不料此番再度清晰的听得这二字,她的心底,竟是破天荒的生出了委屈,甚至连眸子都呆滞泛酸,疼痛难忍。
她所有所有的委屈与黯然,的确是被封存得太久了,此番这夜流暄的‘废物’二字,直挺挺的道出,无疑是戳中她的心底,锥入了她的骨髓,从而使得她那些封存已久的委屈与黯然突然如泄了闸的水,奔腾而来,似要将她卷入,淹没。
她思绪繁杂难耐,整个人呆愣原地,眼睛也抑制不住狂烈的红了。
片刻,她忽地抬眸直视上夜流暄的目光,破天荒的冷硬逼人的道:“我的确是废物,一无是处!你若嫌我没用,便杀了我,杀了我!”
这话尾音未落,她的脖子已被他的长指扣住,随即狠狠捏紧。
待她略微窒息时,耳侧传来他冷冽的嗓音:“我曾说过,你若再敢在我面前求死,我定不轻饶你!”
凤兮努力的勾着唇冷笑,因呼吸不及,整个人宛如垂死的蝼蚁。
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努力的张嘴,极为艰难的断续道:“你差人打我罚我吧!纵然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里,纵然生不如死,纵然废了这条命,但只要不让我见你,便什么都好!”
说着,断续的嗓音顿了片刻,又道:“夜流暄,我做不来你眼中的‘凤兮’,我现在便将‘凤兮’二字还你。这么多年来,我姚七月孤星带煞,即便被人欺负凌辱,但也不曾真正恨过一个人,但如今,我当真恨你了,我恨你!我恨你!”
“若恨能让你记住痛,让你学会温顺,那你便恨我!尽管恨!”夜流暄冷哼一声,精致的眸中怒气难掩。
他面上阴云密布,手中的力道抑制不住的加重。
凤兮越发窒息,片刻之后,她终归是承受不住,随后浑身一软,晕厥过去。
初冬的天气凉意刺骨,寒风凛冽,那树木的秃枝,在风中摇摇晃晃,倒是为这冬日增了几分凄凉。
凤兮再度醒来时,无神的双眸打量良久,才见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榻上。那头顶朴素的床幔,精致典雅,然而那雪白的颜色,像极了送葬的白绫,衬出了几分死气。
周围灯影重重,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撒来,凄凄静谧。
床边立着的幽兰见她醒来,喜极而泣,不住的对她嘘寒问暖,慰声不断,然而凤兮却一字都未曾听进去。
不多时,凤兮挣扎着下了床,幽兰急忙为她穿上了外裙,随即拉着她坐在妆台边,为她梳妆。
透过面前的铜镜,凤兮瞧见了脖子上那道深深的掐痕,呆滞平静的眸子有过刹那的寒意,但片刻已是再度恢复死寂,毫无半分生气。
这时,不远处的屋门被推开,管家领着几名婢女端了食膳来。
凤兮岿然静坐,呆滞的眼光静静凝在铜镜上,不曾挪开一眼。
耳畔响来一道脚步声,片刻已是停止在了离她不远处。随即,管家那道担忧无奈的嗓音响来:“凤姑娘终归是醒了,大幸大幸!老奴差人端了晚膳来,凤姑娘吃点吧!”
凤兮呆然静坐,一声不吭,整个人宛如一潭死水,毫无涟漪浮动。
管家眉头一蹙,在凤兮身边立了良久,才叹息一声,忧心忡忡的道:“老奴不知今日凤姑娘与主子在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求凤姑娘明白,主子对你,终归是未有恶意。另外,主子今日饮了太多的酒,身子受创,病弱虚浮,凤姑娘可否随老奴去看看主子?”
说着,见凤兮依旧一动不动,他眸色中的忧色更甚,最后忍不住补了句:“若是凤姑娘去探望主子,主子定会高兴的。”
凤兮静默无言,眸色呆滞,犹如木头。
管家静静朝她打量,脸色一变,最后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转身跑出了屋子。
不多时,管家便领了一名大夫重新入屋。
那大夫将凤兮诊治良久后,便被老管家领了出去,最后,一大碗刚刚熬制出来的汤药被幽兰端在了凤兮面前。
凤兮依旧神色呆滞,不言不动,幽兰几经劝慰,急得哭红了眼,然而凤兮依旧未有分毫反应,宽袖中的手指不曾抬起半分去接触幽兰手中的药碗。
一旁的管家长长叹息了一声,最后朝幽兰发了命令:“灌下去!”
幽兰怔了一下,随即哭得越发厉害,颤抖着手刚要对凤兮强行灌药,不料凤兮突然喷出一口血来,最后软倒在地,人事不省。
翌日,东临墨池启程返回东临,夜流暄出府亲自相送。
凤兮并未如昨日小端王所说的那般会被夜流暄送给东临墨池,然而即便是逃过了这一劫,凤兮却似感觉不到这事一般,整个人木讷如石。
凤兮眸色呆滞,脸色死灰,整个人像极了木头枯井,甚至不会用早膳,不会用午膳,动不动便吐血昏迷,接连几次后,待日近黄昏,她已是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幽兰这日多次在管家面前哭诉,声声凄凄,有好事之人闻之,悄悄宣扬。
待第二日早上,右丞府中的所有人皆道:右丞宠溺的那名女子傻了,真傻了,连吃喝都不会了。
府中舆论瞬间炸开了锅,小厮婢女私下议论,心思各异。
那芸罗公主却是在这时候突然善心大发,赏了府中每个仆人五两银子。
府中之人个个颜开,喜色难掩,这股子高兴的劲儿还未散去,不料这日正午,待夜流暄下朝归府,却见他领了一批官兵,将府中仆人不分男女的打了二十大板,死伤大半。
那些侥幸存活之人,却是被逐出右丞府,任由其瑟缩街头,自生自灭。
而夜流暄也因此,公然得了残暴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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