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次日清晨。

重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是未央款款而来的身影。

今日的未央未施粉黛，乌发仅用一根红绳金铃坠在身后，身上披着大红深衣，让重华恍然想起了千年前在陌崖见到的那名女子，唯一不同的是，千年前的未央额前，没有那株代表她道意的牡丹花。

重华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忐忑，但还未等他开口，未央便开口道：“重华，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这还是两人之间，未央第一次先一步说离开，重华心里有些怪异，但他道：“我知道了。”

这个回答在未央预料之中，她心中有丝怅然，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夺目：“此去一别，不知何年可再见，另有一事，玉芙……”

未央说着，玉芙就上前了一步。

这令重华有些诧异，毕竟先前玉芙和未央的关系势如水火，如今为何玉芙竟然像是听了未央的指令行动？

重华疑惑间，玉芙却开口了：“尊者，我想和未央天师一起离开。”

玉芙这话实在令人太过诧异。

不仅是重华，连一边当壁角的叶清和落尘都面露惊奇之色。

重华眉目一凝，沉声问道：“为何？”

只见白莲玉芙脸上浮出浅浅的红晕，神情有些羞涩，但还是说道：“我想和天师还有叶仙人落仙人一起去修行一段时间，等秘境开启后就回来。”

玉芙虽然说得是三人，但她的视线却落在了叶清身上。

这个理由令重华感觉有些荒谬，然而玉芙不是一去不回，这样的理由也说得过去。

只是。

重华的道见情而不证情，所以即便先前天道所判玉芙衰弱确实是因为情的因果，重华也相信含有他道意的玉芙最终不会入情。

若无意外，随着玉芙对叶清了解越深，他们在一起的时日渐长后，玉芙也应该会和重华一样见情而不证情。

何况重华当日虽然一怒之下离去，但并非是不关照玉芙，只是一时间想不到办法……又相信玉芙最终会脱离情念的缘故。

可如今，玉芙竟然有可能走另一条道？

“你身为仙株，又在我莲花池内所化，与一般仙人不同。”重华道，“寻常散仙修行的法子，与你并无进益。”

这是拒绝。

白莲玉芙面露急色：“可是……”

白莲表现得越着急，重华就越不想答应她，他神情冷凝：“百年后，你们自会在问道秘境再遇。在此之前何不好好修炼，如今也不过一介散仙，术法不甚精通，到时候如何度过秘境？”

重华字字在理，玉芙找不出理由，而且重华是一介尊者，玉芙又在他的看护下成仙，所以他如此一说，玉芙倒真是无话可说，无情可叙。

不过，在场的并非玉芙一人。

未央天师看到这里，眼中有寒芒而过，她道：“虽然仙株与一般仙灵不同，然而毕竟是天地自然之物，若要晋级也非无捷径。若玉芙愿意，碧波宫还有几滴无垠水。”

重华闻言，目光落在未央身上，里面带着深深地探询。

未央朱红的指甲拨了拨额前的发，在重华的压力下露出一抹艳丽的笑：“你的道见情不证情，但我的道证情。既然玉芙心有所指，为何不可助她一臂之力？”

“荒唐。”

“重华，并非人人都与你一样。”未央天师眼中有丝缠绵的情谊流出，她注视着重华尊者，仿佛看着心中最深爱的人，“我的情难以圆满，但我却不相信，我的道难以圆满。”

重华闻言，心中一震。

未央的意思是……

如果自己不能证道，那便让别人来证。

这便是未央天师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