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第七章 贪念复仇（1/2）

顾衍看着眼前之人，忽然觉得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幻象。这个陌生的少女有着让他无比熟悉的说话方式，手势动作，可唯独她脸上这种带着些许狠绝神情，却并非周岚常拥有的。

“……岚儿，我该怎么和你说这些话呢。”顾衍试图捋清自己的话。“第十世已经结束了，你和守护者拥有的身份也该结束了。此后发生的一切，山崩地裂，朝代更替，恩恩怨怨，一切都和我们三个无关了。所以，让我帮你安心离开这里，好吗？”

陈圆圆有些畏惧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用力地摇摇头：

“怎么能没有关系。顾衍，十七年前我和朱由检便因李川他们的出现，知道你是历来的引路人。以前次次你用我上一世的骨殖将我唤醒，我都不会去再计较前世的恩怨。可那是因为我睡地太久了，忘记地太多了，足够让我忘记任何我所在意的事情。可这次呢，仇恨就发生在几天前，朱由检尸骨未寒，前世一切历历在目，你让我如何能说我和这一切毫无关系？！

师父，我求你了，你让我留下吧，求你了。由检不仅仅是我的守护者，他还是我的丈夫。他这一世背负了太多，我只想为他做点什么。”

顾衍道：“周岚，我知道你沉迷在前世的记忆中无法自拔，但是你必须明白，大明不是只断送在李自成手里。过去近百年朝廷里积存下的毒瘤恶虫已经将这个国家啃食地脆弱不堪。连年干旱寒冷，鼠疫蝗灾耗，宦官作恶，清军北防压境，这些都是原因。你忘了吗，朱由检登基前，他与李川们在寿州的那场赈灾，那些都是前兆。

岚儿，你想想你笔下画的那些人们，他们反复纠缠在命理间，无非求的是得偿所愿。可他们中又有多少真的获得了更好的结局？你总说那些人们携不同诉求而来，各个悔不当初，可实质那一切用贪念二字便可概括之。他们或有贪享财富，或有贪恋情爱，或有贪念故人。

而你如今呢，这世间事已经与你无关，你强留人间，不过贪求复仇后的快感和安心。若你真求的是百姓，那刚刚你便不该眼睁睁看吴三桂的家眷被带走，路人被杀而不出手相救……放下仇恨吧，这世间之事起起伏伏，我早就看透。你和朱由检死了，红衣宗便会沉寂下去，因为大明亡或不亡，和我们已经再无关系了。“

“你若真的放下仇恨了，”陈圆圆一把抓住顾衍的手。“那你刚刚在巷子里为什么出手？！”

陈圆圆质问道：

“顾衍，你不是回京去敛我的尸骨的吗？那当你看见百姓被害时，你为什么要出手？你在骗你自己，你和我一样都有仇恨，红衣宗守护了我们一世，难道又能轻易饶过我们的敌人吗？是的，我的贪念，便是杀李自成而后快，可这没有错。如今我想清楚了，贪念便贪念吧，人生一世，若无了贪念，又何必作活着呢。顾衍，我一心所求，不过复仇二字，你不必劝我。你若不愿相助我，也不要阻拦我！”

说完，陈圆圆甩手转身离开。

顾衍伫立原地，一直看着陈圆圆越走越远，却许久不吐半字。他低着头，双眉紧锁，脑海里，都是这一世和周岚朱由检的种种。那些过往，他本该慢慢放下，可似乎，第十世的恩怨，还并未结束。

一旁红音见陈圆圆走出红衣宗的保护圈，心急唤顾衍道：“宗主……”

“周岚！”突然，顾衍大喊出声。远处陈圆圆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