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2）

金发少女转头向身后看去，那个青年倒在地上，有人蹲在他旁边，忽然发出一声尖叫：“他死了！”

安娅微微挑眉，“他真的死了？”

她依然能感受到微弱的精神力存在，也许那个人通过呼吸来判断不太准确。

“没有，不过再也不会醒来了。”

战士的某些手段，似乎还挺有趣的。

毕竟杀掉一个人和打伤一个人的性质完全不同，而且在诺恩，比亚隆德斯继承人这样的大贵族打伤一个平民，即使是五阶魔法师。

甚至说，哪怕有人故意想以此做文章，都非常困难。

安娅唯一在乎的是这件事会造成什么影响，其他的完全无所谓。

少女透过睫帘的罅隙斜睨着面前的人，霍兰迪注视她的目光依旧温柔专注，眼底却有几分未曾掩饰的忐忑。

前者歪着头眨了眨眼睛，“那是什么感觉呢？”

“无法形容，”褐发女人叹了口气，眼里却隐隐有了笑意，“我完全清楚你根本不需要任何帮助，倘若你要杀他也许会比我还快，然而我依然无法忍受看着他对你做出任何事……我希望你不会觉得我的所为是对你能力的轻蔑。”

“怎么可能，”安娅忍不住大笑起来，她甚至抬起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看看你这一刻的表情，这绝对值得纪念，阁下。”

霍兰迪的表情好像空白了一瞬间，接着就忍不住笑了，阳光落进她的瞳孔深处，映出某种宛若黄金烧融的炽烈色泽，她扣住年轻人的手腕，“告诉我，小小姐，我们在你的幻术中吗？”

“看到你的第一秒，”安娅点了点头，“我不愿任何人能和我分享有你存在的画面。”

她们默默看着对方，暖洋洋的日光洒落在魔法学院前的广场上，空气里浮动着细碎的微尘，隐隐约约的乐声从远处的高塔里飘扬出来，风里传来模糊的欢笑和私语声。

安娅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问：“所以，如果刚才我直接说是，你就要吻我了吗。”

霍兰迪微笑起来，“你后悔了吗？”

“不，我享受你为我对你的痴迷而感动。”

安娅眯起眼睛看着她，被虚握住的手反向一扯，将对方拉向自己。

就在她即将主动做出某件事的时候，少女动作一顿，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

算了，好歹也是东大陆最出名的学院，有几个能看穿自己幻术的高手存在，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然而你们知道人家在谈恋爱就算了，干嘛还看个不停啊！

安娅认栽地摇了摇头，“或者我们确实该换个地方……抱歉，别误会，我是说，我们该换个地方将谈话进行完，说清楚某些事情……而且，我不认为你过来的目的是，咳，给我表白？”

“我有些事要和你说，虽然也可以通过信件，”她松开了扣在对方手腕上的五指，温柔地抚过少女束起的金发，顺着发梢卷曲出的弧度一圈一圈缠绕在指间，“所以我确实是想你了，也许是认识你之后我们从未经过这样长时间的分离。”

安娅看着这完全称得上暧昧的动作，绿眼睛里闪烁起笑意。

她重新加固了幻术，倒不是为了那些让人无语的偷窥者，毕竟霍兰迪就是在迦蓝的战士学院毕业，在这里她的崇拜者不计其数，现在是魔法学院的地盘，还是上课时间，自然没什么问题……

很快她找到了自己的梦魇，而另一匹与他极为相似的黑马正站在他身边，两个同样幻化过外貌的梦魇正亲昵地靠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她们分别跨上自己的坐骑，安娅抚摸着契约者的鬃毛，“你曾经追求过ega吗，阁下？”

“没有，”霍兰迪摇了摇头，她的梦魇看上去似乎更为安静一些，而且还忍不住频频看向旁边的金发少女，似乎有些好奇，“我对那种性别的人有和你极为相似的看法，而且……我从没有遇到我的伊莱·比利亚。”

安娅的神情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变得有些惆怅。

时至今日她依然记得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那双盛满阳光和温暖笑意的琥珀色眼睛，空气里弥漫的清甜果香气息，最终变成眼泪的苦涩和鲜血的腥恶。

“不难想象，”许久后她叹了口气，眼神多了几分戏谑，“如果我是你喜欢的唯一类型，那你可能永远也遇不到这样的ega。”

霍兰迪好笑地看着她，故作悲伤地叹息，“所以显然我不是你唯一的类型。”

“你不是，”少女快速地回答，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目光，“但你是我最喜欢的那种。”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梦魇出了迦蓝的大门，门外就是帝都东郊，平坦开阔的官道一路延伸向凯恩东门，两侧是葱郁茂密的森林，在春风中摇曳出一片绿意。

“所以，”出了迦蓝后她们不约而同放慢了速度，梦魇们也并排着慢慢走在树荫中，安娅仰起头透过枝叶缝隙眺望着碧蓝如洗的晴空，“我们只是确定了我们钟情于彼此。”

霍兰迪转过头，看着白如尘垢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落在少女的脸上，耀眼的金芒描绘着年轻人明艳生辉的轮廓，她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就轻声回答说，“你对我们是否应该建立关系有顾虑，是吗？”

“我不知道，”安娅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我们好像都有很多事要做，而且我更想知道的是，既然恋爱关系可以作为两人是否适合一起生活的测试，那么假如我们在这段时间里相处良好，我们又该做什么呢……”

她实在是没法想象类似自己嫁给对方或者反过来的发展。

“我们好像都无法轻易给出对方承诺，”不等对方回答，少女又咬着嘴唇有些迷惑地说，“也许某一天我就死了。”

“如果这是你最终的忧虑，”褐发女人愣了一下，瞳孔微缩，“……反正我们有数不尽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