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梦里梦外（1/2）

一零二、梦里梦外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今日是顾君成亲的大喜日子。

坊间传闻宰相家二少爷的夫人乃是绝色，但是顾君却怎么都记不得她的模样。浑浑噩噩地与披着盖头穿着新衣的新娘拜了堂，又被众人推着攘着与宾客敬酒，一圈下来顾君终于晕晕乎乎地被几个喜娘推进了新房。

含羞倚床而坐的新娘、铺满了五谷的新床、桌上摆着的合卺酒、艳丽的红被与糊在窗上的喜字都让已经醉了大半的顾君觉得头晕目眩，他觉得自己像是走错了地方，这个新房怎么看都不应该属于他。

慢慢地走向新床，顾君终究还是挑起了新娘子的红盖头。新娘子娇羞地低下头，软绵绵地喊了一声，“相公……”

顾君瞬间被这一声相公喊得软了心，于是解了新娘的衣衫欲行周公之礼。

“相公，合卺酒……”新娘的话被吞没在顾君的唇齿之间。

**苦短，顾君只觉得眨眼间天就亮了。伸出手摸着身边的位置，空无一人。

“相公，妾身在这里。”新娘子已经换下了喜服，着一身鹅黄色衣裙，尽显少妇风韵。

顾君看向自己的夫人，却见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这是什么？”

“相公可是在说笑？这是我们的孩儿啊。我们成亲已有三年，这孩子可让我们好等啊。”

“三年？孩子？”顾君半信半疑地接过孩子，只一眼，就再也不想放手了，“我的孩子？我竟然有孩子了？”说着说着，眼泪竟也流了下来。

顾君爱极了这个孩子，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把他抱在怀里。顾君要把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亲情全都献给怀里的这个孩子。

不想假手于人，所以顾君亲自教他说话，教他识字，教他武功……看着他一天天地从一个小豆丁长成翩翩少年，然后再看着他做官、升官、娶妻生子、享尽荣华富贵……

慢慢的，顾君老了，再也不能为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了，只能躺在竹椅上陪着夫人晒太阳。

也许男人这一辈子拥有了娇妻，又喜得爱子，且让他们过得幸福，这辈子便可以圆满了。所以顾君有资格坐在庭院里以满目沧桑之眼看着天上忽舒忽卷的云，或者欣赏着院子里被风雨蹂/躏过的落。

然后终于有一天，走到尽头的顾君不得不握着孩子和夫人的手依依不舍地永远闭上眼睛。

恍若南柯一梦。

再睁开眼，梦里的一切已然不见，映入顾君眼帘的依旧是顾凌寒那张俊朗却总是皱着眉头的脸，好似生无可恋一般。

重新闭上眼睛，顾君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梦里新娘的模样，好一场南柯梦，竟是虚无到了极致。恍然间，只有梦里孩子的音容笑貌让清醒过来的顾君大吃一惊，那不正是洛天的模样吗？

顾君禁不住笑了，若是洛天知道自己在梦里占了他几十年的便宜，也不知是否会生气。

“在笑什么？”顾凌寒自顾君醒来的那一刻便紧紧地盯着他，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没什么。”话音一出，顾君才察觉到自己的嗓子哑了。

顾凌寒端来一杯茶水，放在顾君的唇边，“来，润润喉。”

顾君依旧平躺，看着鼻子和嘴巴上面的茶杯，嘲讽道，“果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若是龙奉在这里，他正好可以教你如何照顾被气坏了的病人。”

顾凌寒含了一口茶水直接用嘴渡给顾君，然后略显得意地说道，“只要能让病人喝到水，用什么办法应该无所谓吧？”

顾君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巴，然后一脸恶心地说道，“以后不要碰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吗？”顾凌寒也不生气，只是握着顾君的手腕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最好探知一下自己还有多少功力可以反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