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章 歌声尽,叹浮生(1)(2/2)
如今暮子言醒来,被方墨下了迷魂咒之后,整日变得神情呆滞,乖乖喝药,吃饭,睡觉,虽然恢复的快,却把王府上下都吓的半死,老王爷一会开瞧见自己小儿子变得痴痴呆呆的模样,一把没忍住,抱着暮子言“儿啊儿啊”的痛苦了起来。
老管家他们也是不知情,都是眼红红的抹着泪。
只有站在一旁地暮兰目光复杂的看着我和小白、叶子青,又看着哭的老泪纵横的老王爷,也是纠结的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说。
哭着哭着,老王爷放开暮子言踉踉跄跄的走到我面前,一把握着我的手说道:“阿夭姑娘,我知道你是有法子的,不是说你配的药可以让子言好么,可是为什么,子言好不容易醒来了,又变得这样,只要你答应救了子言,我暮王府什么都答应你,包括……”
老王爷顿了顿,然后眸子一沉,一咬牙,说道:“包括小王妃的位置!”
我心里猛地的一抖,暮王府小王妃之位?这又不是我要的。
轻轻地抽出手,我给老王爷行了一个礼,说道:“王爷不必惊呼,子言的病并没有大爱。”扭头看了看仍是呆呆样子的暮子言,我接着说道:“我不过是给他吃了一副安魂药,三天之后,便能恢复,定能还你一个完好的子言,好有,民女别无所求,子言能如此真心待我这个江湖朋友,我也是该,该用心回报的他的。”
老王爷微微一怔,抬手拭泪,看了看暮子言,有些狐疑的看着我。
我朝着他点点头,笑着说道:“不行你为方墨大叔,子言真的没事,再说我这次回来也马上就要回山去了。”
方墨也是在一边朝着老王爷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老王爷便也了然,于是朝我一个拱手:“阿夭姑娘,刚刚老夫冒犯了。”
我亦是还他一个礼。
三天之后,我便再也不用给暮子言血液了。
方墨说,先让子言再迷糊一天,好将身子养的稳定一点。
这用血救命这一事,总算这样完成,只是,暮子言醒来之后,我们又该如何跟他解释?
叶子青三天前因为山里有事,便回去了,在回去之前,她又千万的嘱咐了我一番。
她说该断则短,不断更乱。
是呢,该断则断,不断更乱。
翌日清晨,我端着一碗热粥,慢慢的走向被方墨早已布好结界的暮子言的屋子。
“阿夭……”身后小白关切的声音陡然想起。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端着托盘,我回头朝着小白牵扯出一丝笑容,如此安慰他道。
身后的方墨也是拍拍他的肩膀说声“让阿夭自己去吧”便揽着小白往一边去了。
望着方墨与小白转身而去的身影,我暗地里稀吸了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白纱帷幔出,暮子言仍是在安然的沉睡着。
俊朗的容颜上,眉毛是微微揪着的,长长的睫毛铺在脸上,薄唇紧紧闭着,似乎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
将粥放在一旁,我拿起一边的毛巾沾了了水弄湿后,轻轻地擦着暮子言微微沁出细汗的额头。
刚刚擦到额角,我的手便被一只大手有力的捉住。
“阿夭……”
长长地睫毛瞬间打开,一双明眸便直直的落进了我的眼里。
我手一顿,然后慢慢地试着将手从暮子言的手上抽出,一边笑着说道:“子言兄,你醒来了。”
暮子言仍是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脸好一会,才将我的手松开,复又闭上眼睛说道:“果然,这是在做梦……我情愿,永远不醒来……”
我将毛巾从他额头拿开,然后定定的看着他。
感觉的到额头一凉,暮子言猛地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说道:“不是梦么?”
我点点头,转身从旁边端过粥碗,笑着对他说的:“是的,你醒了,不是做梦呢。”
“阿夭,真的是你么?”猛地一个坐起,暮子言一把抱住我,不可置信的说道。
被他这么猛地一抱着,我手里的粥碗差点就被打翻,我一手举着粥碗,一手请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是的,是的,是我,你醒来了喝粥好不好?”
暮子言还是抱着我,不复说话。
我亦是不敢动作,就这样举着粥碗,等着暮子言将心情平复。
好一会,暮子言才放开,将手垂着被子上,垂着眸子喃喃道:“不对,不对,我一定还是在做梦,他们说你生病了,我也生病了,他们还说你要走了,是不是?”
猛地又是像想到什么似的,伸手要夺过我手里的碗,情绪激动的说道:“不要,我不要喝,这是你的血,我不要喝,阿夭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子言,你看,这是粥,是白粥。”见着他那么激动,想必所有的记忆他都回想了起来,我索性将粥碗往他眼皮底下一呈,笑着说道:“不信,你看看?”
暮子言仍是狐疑的盯着那碗粥,“也许,你用了幻术。”
“我没有必要这样做,不是么?来,我先喂你喝粥。”我慢慢地挖了一勺,轻轻地递了过去。
暮子言紧闭着嘴唇,好一会才说道:“我记得,我手臂受伤那会,也是你来喂我的。”说完,便张开嘴巴,将粥咽了下去。
我不复说话,只是一勺一勺送了过去,脑海不时的涌现这之前子言手臂受伤那会,像个小孩子一般吵着要我喂粥的情形。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可是,却是不同样的心了。
时间,真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东西,竟然在这么短短的光景中,换了各种心情。
亦是一口一口的喝着粥,暮子言慢慢地说道:“我原来以为,只要坚持了,就是可以的,可以没有任何的距离,不存在什么隔阂,不管时间,不顾地位……”
继续咽了一口粥,一颗泪珠从暮子言的眼眶中滚落而出,子言说:“我也以为,可以当真什么也不知道,也这样自欺欺人了许久,以为将姜宏的事情解决了,便能慢慢地来维护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甚至想过,不要这暮氏王朝,不要这荣华富贵,让自己活的自私一点,伴着你恣意江湖,就像先前那样,可是……”
暮子言突然双手掩着面,哽咽起来:“可是,暮氏子孙,容不得我这般为这私情抛弃大义……”
望着这样的子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是泪流满面的,却又不该说些什么。
如今这般,说什么也都是没有意义了吧,聪明如他暮子言,怎么会不知道?
一股热流从我鼻腔滑落。
我亦是端着粥碗,呆呆的看着伤心至极的暮子言。
已经是抬起头看着的我的暮子言见着我这边,亦是慌乱的拿起袖子替我擦拭着必须,一边哭一边笑着说到:“还说没事,你看你,又流鼻血了,怎么会没事,怎么会没事……”
擦拭了好一会,复又俯身抱着我,仍是哭着重复着那句话:“怎么会没事,你这个骗子,怎么会没事,怎么会……” 》≠miào》≠》≠gé》≠,
任由子言这般抱着说着,我也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吐出一句:
“子言,对不起,对不起……”
暮子言的身子明显的一抖,随后,才慢慢地松开我,扶着我的肩膀,暗沉黝黑的眸子看着我:“你还是亲口将这话说了……”
我泪眼朦胧,看不清子言的模样,只得一个劲儿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暮子言仍是那样看着我许久,才叹了一口去,轻声问道:“阿夭,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一惊,一把抹开泪眼,怔怔的看着他:
“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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