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冥有鱼（1/2）

记得吗？你的祖先叫炎黄！蒹葭苍苍，白鹭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登上那古老的城墙，抚摸着泛苔的栋梁，当我兴奋地倚栏远望，总会有一丝酸涩冲上喉头，总听到有一个声音大声地说：记得吗？你的祖先叫炎黄。

有人跟我说，曾经有一条大鱼，生活在北冥那个地方，它化作一只巨鸟，在天地之间翱翔。巨鸟有如重天之云般的翅膀，虽九万里亦可扶摇直上。圣贤赋予我们可以囊括天宇的胸禁，为我们塑造一个博大恢弘的殿堂。

那时候，有个怪异青年名叫嵇康，他临刑前，弹奏了一曲绝响，那宽袍薄带在风中飞扬，他用了最优雅的姿态面对死亡。几千年过去，依旧有余音绕梁，只是他不知道，真正断绝的不是曲谱，而是他的傲骨，乃至他的衣裳。

我也曾梦想回大唐，和一个叫李白的诗人云游四方，他用来下酒的是剑上的寒光，他的情人是空中的月亮。我曾见他在月下徘徊，高歌吟唱，长风吹开他的发带，长袍飘逸宛如仙人模样。

可是后来换了帝王，他用一杯酒捧起了文人，摒弃了武将。他的子孙最终射进了人间天堂，把大片的土地拱手想让。然而寒冷的北方，正有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敌人都说有岳家军在，我们打不了胜仗。可叹英雄遭忌，馋士高涨，一缕忠魂终于消散在西湖之傍，一个民族的精神就这么无可逆转的消亡。然而血色夕阳中，我依稀见到有人把它****土壤，那是将军有过的，一支宁折不弯的缨枪。

时间的车轮悠悠荡荡，终于在甲胄那里失了方向。于是寿西湖畔，梅花岭上，为纪念这个悲剧建起一座祠堂。那个叫史可法的文弱书生，他不愿散开高束的发髻，更不能脱去祖宗留给他的衣裳，于是他决定与城共存共亡，丢他了性命，护了信仰。残酷的杀戮，如山的尸骨，并不能把民族的精神埋葬，有人相信千百年后，它依然会在中华大地上熠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