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怪人（2/2）

贝斯手李彤是一个长发的高个，魁梧的身材如一堵墙一般，却偏偏穿着一套紧身的黑皮衣，显得是那么地不合时宜，他首先说道：“这件事有些太突然了，我们还没有心理准备，说真的，你要让我们现在说什么不太容易，我们其实什么都说不出来，就是希望警方能够早点破案，只有这样才能告慰那些歌迷。”

这番话说得十分真诚，但马轶却看出李彤的言不由衷来，至少他知道，影魂乐队的歌迷并不是很多。

马轶想了一下，决定不要那么程序化：“我和叶从容在六七年前就认识了，我也是他的朋友，但最近两年，你们和他接触更多，我只想问，他有没有仇家？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叶从容被杀，谁最可能是凶手？”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鼓手罗浩的样子不是为难，而是警觉，他长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瘦高的身材很难让人理解他敲鼓时的那份爆发力是从何而来。

“那么我这么问好了，叶从容半年前烧了演出现场，在那段时间里，他有什么不同吗？比如说有什么奇怪举动之类的？”

吉它手刘亚突然笑了，他剃着光头，青皮在包间的灯光下十分闪亮：“你说奇怪举动，你也是他朋友，难道你从来没有发现吗？叶从容这个人本身就很奇怪，你一定以为他是我们乐队的灵魂，这个倒没错，但这个乐队的创始人却不是他，他是后来加入的，难道他没有跟你说过吗？”

马轶愣了一下，他其实很少关心叶从容的音乐之路。

“是这样的，影魂乐队其实早就有的，当时就我们三个人，也签了约，但你知道，地下乐队生存是很困难的，所以我们也没出来，大约在两三年前，经纪人带着叶从容来找我们，他说服了我们，让叶从容来当主唱，那时候叶从容还在街头卖唱，是我们经纪人发现他的……”罗浩说道，看得出来，他是现在这三个乐手中的灵魂。

“这件事我听说过。”马轶见罗浩大有要讲述乐队历史的可能性，立即打住了，“你就说说叶从容这个人，还有他发疯前的事情吧！”

罗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人没有一点人情味，不可交的，我希望这么说没有触犯到你。”

马轶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叶从容虽然会有些执拗，但不可交这三个字绝对与他没有关系，但看到眼前这三个人，马轶不愿把自己主观的想法带进来，于是说道：“你们不要管我和叶从容的关系，我现在是警察，在调查案子。叶从容这个人是不是很怪？我说的是想法还是行为方面？”

“都有点吧，这个人相当怪，他的想法和别人总是不一样，一般歌迷看到的只是他公众形象，好像很张狂，很兴奋，但我们和他处了这么久，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感觉，平时，他总是十分平静，你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对什么事情好像都漠不关心，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你会觉得他就是……一个死人。”罗浩竟然这样形容叶从容，这是马轶始料不及的事情。

“死人？”马轶追问道。

罗浩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这才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感觉这个人很冰冷，你知道由于我们和他脾气不投，所以除了排练，演出以外很少和他在一起，这两年几乎都是这样过的，大家也觉得没有什么，但就在差不多一年前，他突然向我们介绍他的女朋友，这却是我们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

“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马轶惊讶地问道，他多少觉得对不起叶从容，连他交了女朋友的事情都不知道。

李彤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知道，虽然我们和他不太对付，但他的事我们也多少知道一些，他从来不交女朋友，也很少出门，总呆在自己那套租来的房间里，所以这一次不但交了女朋友，而且还主动向我们介绍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介绍的这个女朋友竟然是一个贼！”

“你们怎么知道她是贼？”马轶大感意外。

罗浩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差点没有惊动警方，我们有一次与歌迷互动，叶从容让他女朋友在台下，我们在台上亲眼看到她在偷东西，当时我们都十分诧异，活动结束后，我们出于好意就悄悄地告诉了叶从容，其实叶从容当时在台上肯定也看见了，结果没有想到叶从容竟然说，这是他女朋友唯一的嗜好，当时刘亚挺气愤地，还揍了叶从容一拳。”

“然后呢？”

“然后的事情简直是不可理喻，叶从容就把他女朋友叫了来，当着我们的面脱了个精光，让我们把赃物找出来。结果什么都没有，不过我们敢肯定看见那女的偷东西了，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或者扔掉了，后来要不是公司的人出面，这件事肯定就僵在那里了。”李彤讲述这段情节的时候眼睛中放出了光来。

据说摇滚圈很乱，也许这个女人就是俗称的果儿，恐怕也不是什么正经女孩，马轶想着，随口问道：“叶从容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凤凰！”罗浩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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