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铁匠（2/2）

过了一会，才开口道：“岳山，这两天我们三个都没有换一下胃口，你家不是有几只下蛋母鸡吗？回去给我们拿六颗鸡蛋，要大个的，顺便再拿几根柴火出来。”

狭长眼睛的男孩是村里一户赖皮家的儿子，叫徐阳，打小就跟着老子东家偷，西家抢，每天正事不干，就混吃混喝。徐阳别看人小，但脑子很好使，带着几个贪玩的孩子，小偷小摸自己不动手，只让其他孩子去做，一看情况不对，跑的比谁都快。

看着徐阳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岳山只能闷声“嗯”了一下，转过身收拾起工具，狠狠的将即将成型的铁块扔到冷水桶中，水面翻起一阵水泡，阵阵水雾冒起，最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岳山不想在这里待哪怕一刻，不想见徐阳那丑恶的嘴脸。可是偏偏事与愿违，身后响起瘦高男孩的声音：“徐哥，你看那小子一副臭脸，肚子里指不定怎么骂你呢。要不咱们明天再收拾一下，让他知道该听谁的话。”

没有任何要避开岳山的意思，瘦高男孩故意提高声音，深怕岳山没听清楚。

岳山只能紧紧握铁锤的手臂，心中不由一阵委屈。以前，他对于这种情况也曾动过手，只是对方人多势众，到最后，就只能蜷缩起身体，尽量减少挨打的面积。即便有一次，抓住机会将徐阳的鼻子打出血，也无济于事，换来的只能是更重的毒打。

虽然伤处好的很快，但每次看到母亲心疼的眼神，岳山只能咬咬牙，尽量不去招惹徐阳，看见了也是能躲就躲。

村里有几个长舌妇，没事就站在岳山家不远处，大声说：“一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孩子，隔三差五就打别人家的孩子，没有一点教养。那当爹的，估计也死在外边了，他也为他是什么厉害人物，还学别人去葬神域，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以前也有听不惯的村里人站出来说话，只是哪能说的过长舌妇，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再找晦气了，而且也有人心里怀疑没爹的孩子成不了啥才。

每次看到母亲耸动的肩膀，岳山都恨不得明白地告诉其他人，自己的母亲是天下最好的母亲，不仅给自己做饭洗衣，还教自己识字。

岳山时常抱怨父亲也不写封信寄回来，好让他和母亲不用每天想念。

父亲的力气很大，可以单手提起打铁用的铁墩，时常还让自己在他手臂肩膀上玩耍。岳山很是崇拜父亲，很多时候他都用自己幼小的手掌掐着父亲胳膊上的那些结实的肌肉，怀疑那是不是钢铁做的。

父亲总是用粗糙的大手揉揉岳山的脑袋，笑到：“你爹我这一辈子就会打铁，这一身的力气我是从这上面得来的，以后你也要每天坚持，长大后才能靠着这门手艺撑起一个家。”

岳山一直很信奉父亲的话，开始跟在父亲后面学习打铁，帮忙拉风箱，提水，看着一块普通的铁块在铁锤敲打下变成各式各样的农具，很是感到神奇。

拿着千方百计央求父亲才做出来的小铁锤，开始人生第一次真正接触打铁，岳山才知道看着好玩做起来难，第二天醒来，右胳膊整整粗了一圈，酸疼的特别厉害。

岳山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父亲，可是换来的只能是一副严肃的面容，无奈只能继续坚持。

直到父亲走的前一天晚上，岳山还清晰的记得父亲的话：“一块普通的铁块，烧红后经过数百次的捶打，慢慢的能制成农具，如果捶打几万次，就能打造出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小山，当你能打出平常使用的农具，就能成为咱们一家的顶梁柱了，是真正的男子汉，那时候，爹就会回来的。”

岳山也慢慢的习惯了每天打铁的生活，甚至开始喜欢，看着铁块在自己的手下不断变形，变成自己希望的样子，总有一种满满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