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诈尸,阿阮遇险(2/2)
父亲的声音总算让宋离冷静了些,他愤怒的背过身,袖手一抖,显然是豁出去了:“苏阮,既然你一心要替宋瑾伸冤,就让他来啊,就算他再复生一万次,我也能再杀他一万次!”
“呵,他是不会出来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复生。”苏阮微微一笑,放下抚着棺木的手,“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大师们说,这只是一种偶尔会发生的正常现象,至于原因嘛,还难以解释。”
“什么?”
“就算是活人,也不能十天不吃不喝呀。”苏阮笑眯眯,“不过,能勾出离世子您的心里话,也算不错了。”
“你——竟敢讹诈我!——”宋离大怒,“来人!”
“的确是有人来了。”苏阮指了指他身后,“皇城司的人,是你派来的吧?”
宋离回头,大惊:“……”
一队列皇城司的人已经将门外堵了起来,这,正是他原本叫来缉捕苏阮的。而且,他还特地和府门前的守卫嘱托过,只要他们来了,就放行,就是想出其不意的把苏阮抓起来,这可好,刚好捉拿他自己。
皇城司领军道:“刚才的话我们都听到了,离世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真正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宋离脸色铁青。
平王蹙眉,道:“阿离,你跟他们走一趟便是,晚上就回来了。”
有了父亲这句话,宋离也安心了,他回头看着苏阮,凶恶道:“苏阮,你真以为你能替宋瑾伸冤吗?等着吧,我会毫发无伤的回来,而宋瑾,还是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木里,这,就是既定的结局,人死不能复生,我还是赢者。”
苏阮依依笑道:“笑到最后的才是赢者,你现在说这种话,只显得自己心虚而已。”
宋离道:“那就看谁能笑到最后吧,是我,还是你!”
苏阮从容自若:“拭目以待。”
宋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皇城司的人带走,这才有人发现棺木中的声音不知不觉消失了。
平王妃磕磕碰碰的跑到棺木前,喃喃:“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瑾吗?”
苏阮侧目望着平王妃,这个女人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但也同样,无论哪一世,她都把宋瑾视作最疼爱的儿子。苏阮忽然有些同情起宋离来,好歹也是她的亲生儿子,怎么就这么不讨喜呢?宋离被官府带走,平王妃看也不看一眼,反而只顾着在棺木里的宋瑾。
苏阮道:“王妃想要揭开棺盖看一眼吗?”
“不……不必了,让他安心的离去吧……”平王妃喃喃。
“苏丫头。”老王爷突然发了声,“随我来一趟。”
苏阮应了声,立马向老王爷走去,路过平王身边,看见平王满脸愤恨,微微一笑,从容走过。
“他没死吧?”老王爷带着苏阮独自沿着湖泊前行。
“我不知道。”苏阮摇头,低声,“棺木之中的事情是谁办的,还没有定论。”
“果真不知道?”老王爷停下脚步,“你在骗老头子?”
“没有,老王爷。”苏阮笑了一笑,“我只不过看过比较多的书,对棺木中发声的事情也看过一些而已。”
“哦?”
“古书有记载,南疆苗族有一些巫蛊之术,将幼小的蛊虫寄养在死人的肉身之中,待一段时日蛊虫慢慢长大、产卵,施术者便能操纵蛊虫的行动,以此来操纵死者的行动,所谓的赶尸便是如此。”
老王爷道:“小小丫头,倒是读过不少书。”
“阿瑾的棺中闹鬼之事,很有可能也是这样,因为我听着那敲门声虽然规律,但过于机械平稳,不像是人手有意识敲打发出的声音。若棺木里的那具身体被种了蛊,背后就肯定有一个人在暗中行动,这个人是谁,我的确不清楚。”苏阮轻声。
会是宋瑾吗?当日她伤心过度,宋瑾的尸体上又伤很累累,她也没有仔细检查过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宋瑾。
她知道有些非常出众的易容术,可以把一个人完完全全的变成另一个人。
若棺木中的人并不是宋瑾,那么真正的宋瑾,现在在哪里?诈尸之事,与她用黄鳝血制造的闹鬼之事时间点缝合的天衣无缝,也就是说,他一直在暗处注视着她吗?
老王爷看着苏阮低眸沉思的模样,忽的朗朗笑了起来:“阿瑾好福气啊,有你这么聪明又一心想着他的红颜。”
“老爷子不要误会。”苏阮抬起脸,“暮郡主才是一心为他着想的人。我只是作为朋友,尽微薄之力,为他说些话罢了。”
“哦?”老王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不像……”
苏阮方要辩解,老王爷又接着道:“想看事情的落幕吗?继续在这里住下来吧,我会与平王打好招呼的,没人会赶你走。”
“老爷子不怪我把宋家搅和的乌烟瘴气吗?竟还让我留下来……”
苏阮调笑道。倒不是她真的还想留在平王府,而是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她现在回苏府,只会把灾难也带回去而已。事情是她惹下来的,她既然敢为宋瑾出头,就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这事儿没解决,她肯定不能回去。
“把宋家搅和的乌烟瘴气的是那群不肖子孙。我年纪是大了,可还没糊涂。”老王爷哼了一声,“小丫头,你是想等阿瑾回来,第一时间见到他吧,哈哈哈。”
苏阮道:“为老不尊。”
“竟还敢说我?”老王爷啪的在苏阮头上敲了一下,“鬼丫头,走,带你吃荤去!”
苏阮在平王府住的这几日都跟着吃素,的确是嘴里都快都淡出鸟儿来了,有人请吃,还不赶紧就走。
到老王爷的住处,心满意足的吃一顿佳宴,又舒舒服服睡了个午觉,才与老王爷作别,回了原本的住处。
晚间,宋离回来平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冲到苏阮的住处找麻烦。
苏阮正悠然自得的看着书、品着茶,一片宁和的景象。
“哈,你竟还敢留在我家中!”宋离撇退侍从,独自进苏阮的房间,气的头上冒烟。
虽然有平王打过招呼,他在皇城司还是略迟了些苦头,更让他恼火的是皇城司内那些小官嚣张跋扈的态度,完全不把他堂堂平王世子放在眼里。这也难怪,皇城司直接隶属于皇族,内里的小官虽然官位不高,但却惯来是颐指气使的,几个王府压根就不在意。
苏阮漫不经心地将目光从书本上挪开,抬头望着宋离:“呀,离世子,您回来了。是平王让我继续留在府上小住。”
宋离冷笑道:“哦?是我父王的意思?”
苏阮道:“是啊,还真抱歉,暂时,您还得每日看见我这张讨厌的脸。”
宋离的脸色沉了几分,为什么苏阮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父王还要将她留在府上,而且,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他的心中生出几许对父亲的怨愤,阴沉沉道:“苏姑娘倾城国色,任何男人都不会觉得讨厌的。不过现在,得劳烦苏姑娘跟我走一趟了。”
苏阮收起笑容:“离世子是打算把我灭口?”
“我可没这个胆量。”宋离粗暴的拽住她的手腕,“走!”
“放开我,与你走便是,你还怕我不走?若我大叫出声,你恐怕也难以收拾。”苏阮冷然道。
宋离沉默了会,松开手,道;“别给我使花招。”
苏阮道:“你胆子可真够小的,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能使什么花招?”手却偷偷的取下腰间的兔形玉佩,让玉佩靠着自己的裙摆悄悄的滑下去,落到地上之后,她再用脚把玉佩踢到橱柜下面。
她站起身:“走吧。”
……
苏阮被蒙上了眼,由宋离的下属押解着,推推搡搡的踩着夜路出了平王府。
起初她还能判断自己在什么位置,随着押上马车,马车行走起来,就彻底迷失了方向。
到这时苏阮才有了些许的担忧,恐怕宋离也察觉了宋瑾之事蹊跷,把自己关起来,是想以此要挟宋瑾出现吗?
宋瑾,你可千万不要落套啊……
马车行了许久之后,听见了水声。她被带下马车,踩着柔软的泥土走着,听着水声,感受着清凉的夜风,她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河边或者湖边……
帝都内有三条河流穿过,大大小小的湖泊有十几个,仅凭这一点,根本无法判断身在何处。
朦胧中踩上了一块摇摇晃晃的木板,她的身子歪歪扭扭险些掉下去,被人一把扶住,喝道:“淹死了可不怪我们!”
苏阮站稳了,被推搡着塞入某个封闭的地方,四周的风一下子小了下去。
她被关起来了。
宋离冷笑道:“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呆着,这次你害我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也会将你物尽其用。”
苏阮嘴里塞着破布,发不出声。
宋离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苏阮眼睛上的布还没有取下来,手也被绳索捆着负在身后,完全是被动的局面了。
她贴着木板躺着,听着身下潺潺的流水之声,水拍打着木板,如果猜得不错,她应该是被锁进了某只船的夹板底下。
秋娘她们也不见了踪迹,恐怕也被宋离的人给关起来了。
呼……既然子,则安之,没法子了,睡大觉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饿醒了,虽然中午吃了一顿饱的,也架不住饿这么久啊。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这么想着,又迷迷蒙蒙的睡了去。
她睡下不久,一个身影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狭小的储物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窥见他身形高大、身手极其敏捷。他循着黑暗中的女人香来到苏阮的身边,伏下身,摸索到她的面容,微微一叹。
苏阮放入睡不久,朦朦胧胧似乎感觉到脸颊一热,像是被人给吻了,惊慌的睁开眼。
可她的眼睛还是被蒙起来的,却什么也看不到,也发不出声,只能模糊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嘴里的东西马上被扯了出来,一口热汤第一时间送进了嘴里。
她饿的发昏,又渴的要命,什么也来不及问,张口就吃,一直到她饱的再也吃不下才喘口气。
她有了些力气,鼻子动了动,奈何这地方异味过大,也无法判断身前的人是谁。
“阿宸?”她第一反应是墨宸。
她当时在房间里留了块玉佩,就是为了等墨宸来找她。
她失踪,墨宸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留给玉佩,就是给他作为线索。
以他的能力,找到她应该不成问题。她唯一担心的是,这次惹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要跟她生气才好。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慢慢地叹了口气。
苏阮从这声叹息里察觉到了一些细节:“……阿瑾?是你吗?你真的没死?”
对方仍旧没有回答。
苏阮似乎感觉到黑暗中的一双眼睛,是怎样热切的注目着自己,那样灼热的目光,都让她全身不安起来。
不,不是墨宸,也不是宋瑾……
她往后躲了躲,低声:“你……是谁?想做什么?”
脸颊一热,是一只宽大而细腻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
苏阮紧张的全身僵硬,小小的储物间里寂然无声,唯有两颗心噗通、噗通的跳跃。
那人抚了她的脸很久,终于是依依不舍的放开手,转身收拾碗筷。
“你要走了吗?”
门板吱嘎一声响,又关上了。
“就不能把我的手解开吗?”苏阮气的用身子撞甲板,气喘吁吁,“喂!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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