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弦外音，以画做引（2/2）

“这个……可能为人父母者多少都会宠爱小儿子一些，毕竟他年纪小嘛。”说这话同时，卫兴似乎还考虑着别事情，有些心不焉，他历经宦海沉浮几十年，不是白混，对于雪君用意已经多少猜到一些，“不过，下官倒是觉得，越是被父母宠爱孩子，将来越难有所成就，经历不了挫折，难当大任。只有风浪中成长起来人，才会经得起风浪。”

闻弦音而知雅意，卫兴弦外之音如此明显，雪君自然听一清二楚，只是，她还是不太放心，准备再试探一番：“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明白，可是当付诸实际之时却做不到，就比如……就比如咱们当今陛下。卫大人，你说是不是？”

“陛下英明睿智，处事果决，自是天下人有目共睹，只是……”说到这儿，卫兴停顿了一下，留意了一下周围动静，纵使是他自己家里，他也不敢直言不讳，他也怕隔墙有耳，有些话一旦走露出去，可就是诛灭九族大罪，所以他不得不压低了声音道，“只是于皇嗣储君方面，陛下得有些做法实让人捉摸不透。”

把放画上手收了回来，雪君望了一眼她小斯，示意把画轴收起来装好：“卫大人可是陛下身边红人，对于陛下心思应该能够揣摩一二才是，大人你却说摸不透陛下心思，这可就过谦了哦。”

“揣摩得透如何，揣摩不透又如何？陛下做事情自有陛下打算，岂是咱们做臣子能够置喙？”长长叹了口气，卫兴转身往主坐走去，然后提衣坐下，拢了拢衣袖，整理好，垂身侧，这才接着道，“世子殿下今日前来，以画会友是假，刺探下官心之所向倒是真，不知下官说可对？”

雪君也转身回到自己位置坐下，拿起她方才放桌上折扇，手中把玩：“卫大人历经宦海几十载，若是没有一副玲珑剔透心肠，也断然不会有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置，本殿下这点儿小小心思又怎能瞒得过卫大人你呢？”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世子殿下睿智如许，下官不得不从心底里佩服。”关于雪君传言，他听过，只是，那终究只是传言，他对于传言从来都是不会相信，百闻不如一见，他之前也见过雪君不少次数，但都不如这一次印象深刻，“看来世子殿下与太子殿下果然情义深重，为了太子殿下四处奔走，如此用心良苦。”

看到小丫鬟奉茶上来，雪君把到嘴边话又给咽下去，一直到小丫鬟彻底离开后才又继续道：“本殿下这么做绝不是因为本殿下与太子私情，而是因为太子殿下才能。独孤兄才能一直让本殿下叹服不已，若太子殿下就此……岂不是可惜？”

话到口边留三分，一直是雪君说话习惯，而且，与她交谈人又都是各顶个聪明，这也就加促使她加强了这个习惯。不过，她刚才说这句话倒也是她心里大实话，她确挺佩服独孤临阁才能，若是让独孤临阁就这样死独孤青手里，雪君是真舍不得。无论是出自私心也好，还是别原因也罢，雪君都不希望独孤临阁这么早就死，或者是被废黜太子位。

“世子殿下所言不错，只是，世子殿下为何会想起来找下官？正如殿下所言，下官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下官着实犯不着去为了一件难以预算结果事而冒险吧。”事实确如此，卫兴身为颖国大司马大将军，掌管全国兵马，有参言政事权力，可谓是权倾朝野、呼风唤雨，他确犯不着去冒险。

对于这个问题，雪君早已经准备好了应对之词，她一直都留心着朝堂上动态，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近一段时间卫大人究竟过得怎样，本殿下心里可清楚得很。本殿下虽然身不朝堂，但对朝堂上事情却了若指掌。近卫大人一直闭门谢客，是何原因？不就是为了摆脱陛下对大人疑心吗？”

所谓功高盖主，是每一个帝王都忌讳，也是每个位高权重臣子所忌讳；卫兴和独孤青这对臣子也不例外。前不久，启国和颖国边境处，两**队发生了一些小摩擦，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是卫兴去处理，但是独孤青却以小事为借口，不必劳烦大司马，派了别人去处理。那个人是独孤青亲信，待那个人回来之后，立有军功，独孤青必然会给予封赏，他这么做不是摆明了要慢慢分散卫兴权利嘛，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会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