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又如何(1/2)
京郊别院,已入隆冬时节,天气更冷得厉害,陆华浓每日必做的事情便是坐在火炉前,痴痴地看着怀中婴儿或睡或醒的模样。
陆盛之的丧事在朝中已办完几日,她仍旧一身素服,头上除了三两朵白花为孝,再无任何装饰。
她沉凝悲然的脸色丝毫没因为炉火的温暖而有所松动。
她痛,痛恨这一切的变化。
因为她在逃钦犯的身份,她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在得到他伤重不治的消息之时,她连连恳求上官煜无论如何也要想方设法见让她去见父亲一面,可是却被他连连推脱。
托词也不过是他们都是钦犯,此刻回去见陆候也不过是自投罗网。到最后父亲见不成,还白白送了几人的性命。
她知道他说的有些道理,可一切的一切也不过都是一些借口。
所有的一切不过认为让她见父亲一面,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又几声重重的咳嗽,自从那次算计云小优未成,反被她的侍女推入了河中,她的身子便一直没能好起来。
生完孩子本就未满一月,又落入冰寒的河水中,寒气侵入身体各处,她的身体又怎会轻易见好?
而且住在这别院中,没有芾游那样的神医,没有熔王府那上好的药材和补品,她的病未曾加重已是万幸。
“姐姐,吃药了。”贺香尘柔弱不胜的声音不知何时已在耳边响起,她缓缓低头,望到那一张笑语嫣然的绝世的脸。
勾唇冷然一笑,眸光不再看她一眼。
“姐姐,我先替你抱着小世子吧。你方便吃药。”贺香尘将端药的小托盘放到身边的圆桌上,微笑着伸出手去。
“不必!”陆华浓收住脸上的冷笑,语意冰然,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凛冽。
贺香尘自讨没趣地收回手,悻然垂下眸子去。
陆华浓将孩子的重心都放回腿上,腾出一只手朝她道:“拿来。”
声音依旧冷然,还有强硬的命令。
贺香尘也无甚不满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将托盘又端起来,向前迈了一小步,方便陆华浓取药。
陆华浓神色冰然地端起药碗,眉头微皱着将一碗药尽数饮下。
这些时日所经历的一让让她知道,她再也不是昔日里养尊处优的候府嫡女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所有的一切,必要自己把握,包括自己的生命。
为了活下去,再苦的药她也不能拒绝。
虽然父亲已然离去,让她心如死灰,但是怀中这稚嫩的小生命却仍是她的留恋,她舍不得死,死不得闭眼不再看这小生命一眼。
那是那般娇弱,那般鲜活,她需要借着他活下去,他也须要她这母亲的呵护。
一口气将药饮下,她面无表情地将药碗放回贺香尘依旧端着的托盘上。贺香尘的态度近日倒是不错,即便她再冷语相加,她都没有半句顶撞。
依如此刻,她便端着托盘垂着眸子向后倒退了两步,这才转身朝外走去。那是丫环才应有的态度。对于这点,她倒是还算知趣。
可是她不知的是,待贺香尘转身之后,那低垂的眸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她勾唇而笑,笑中是对胜利志在必得的笑意。
单手挑帘出,便是院外那呼啸冷风也只当是为她将将到的后位而吹响的仙乐。
莲步轻轻,衣裙漫舞,将她唇角的笑意映衬得愈加瑰丽无双。
她所走的方向是如今她和上官煜所居的东跨院,本是她自己的住处,却因上官煜对她的依恋,倒成了二人专属之上。
说是专属,只因陆华浓母子回来这近一个月里,从未踏入过那里一步。她倒是乐得清静。
如今辰时已过,不知上官煜从外面回来没有。
东跨院虽然也是满目荒凉萧索,然而却独有那一池入院的清水,本是清澈见底的却因天寒已然结了厚厚一层冰。
太阳低垂于半空,却照得冰面之上散出缕缕烟气,倒如云遮雾绕一般的绮丽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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