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段煜成和资凤翔（1/2）

我是真怕我的缦殊死了。

不管眼前这个女人，和过去的少女多么的没有关联，但是，无嗔说了，一样的名字，一样的陪伴，一样的温暖，只要我想，她就是她！

我是真怕寂寂的夜里醒来，回首一看过去，全是一些冰冷的记忆，就连唯一的温暖，也带着死亡的阴影。

我怕。

我要留住她。

哪怕姿态低到尘埃里去，我也要留住她。

我说：“缦殊，把这房子退了。”

我说：“完完全全搬到我那里去，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

我说：“缦殊，趁我，趁我还有最后一点耐心，别拒绝我。”

我说：“缦殊，求你……”

声声哀求，输了的人，来不及顾忌他的尊严。可是，霍缦殊呢？她却只是沉默着，沉默着。

她为什么要沉默着，她有什么资格沉默着。她不知道她应该记住我吗？她不知道她要等着我吗？她不知道她还欠我一个承诺吗？她不知道，我这些年，在觉得厌倦时，疲累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全无意义时，我就靠她给我的那些回忆，靠幻想我们有朝一日的相遇，苦苦撑了过来？

她不知道吗？

霍缦殊，你真是没有心啊？

“我们一开始不过是场交易……”你说。

可你哪里知道，从来就没有交易。我只是不甘我的相寻，你的相忘，所以想要惩罚。可是，哪怕是惩罚，我们也是要在一起的。

不要再分开。

我觉得我已经疯了，我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她，还是根本就不是她。

“我告诉你，顾倾砚，我不曾承诺过你什么，我不过是因为无嗔说你不好得很，所以可怜你，同情你，所以陪你走一段，但你不能太贪心，你不能妄图让我和过去一刀两断。资凤翔已经长到了我的心里，哪怕是一张相似的脸，也足以让我灵魂出窍。你不能拿自己和资凤翔比，你不能妄图取代他的位置，你不能……”

我看到她的两片红唇一张一合的，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剐到我的心上，疼，如此的疼！

顾倾砚，原来，原来，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啊。

过去是，现在也是。

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她是一个负心的女人。

掐死她，不管是眼前的人，还是心里的她！

有那么一瞬，我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做了。

然而还是没有，在我就要把这个想法付诸实施的那一刻，一股腥甜的味道，似乎拉回了我一点点理智。

那是她的血。

我咬破了她的唇。

霍缦殊，不管你到底是谁，不管我到底把你当成了谁。就让这一点血，为我们之间，画一个猩红的句号。就这样结束吧，祈祷你的资凤翔，用上天之灵护佑你，不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再让我记起你！

又是分离。

长久的分离。

久到，我都要以为，曾经的那份疯癫痴狂，也不过是梦一场。

我会那样去爱上一个影子一般的女人吗？不，不可能。

不过是因为寂寞罢了，因为孤独罢了，因为贪那一点点有人陪伴的日子罢了。

如此而已。

然而霍缦殊的运气似乎并不太好。在那一次，我们用血来做分手的祭礼时，我曾说过，若她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放过她。可她呢，却又偏要走到我的跟前来。

那已经是来年的六月了。我们分开的时间如此之久，久到我都要记不清她的容颜。在这段分离的日子里，我似乎又清醒了，盘旋在我脑海里的，又是那个梅花丛里的少女的脸。

我只是在那个名字面前，走失了我的心而已啊。

那天，我和几个朋友，去一个小岛度假。说是度假，不过是换一个地方谈事。倾颜商贸已经成长为一把利剑，吃掉顾氏集团的筹谋日渐成熟，只等一个合适的契机，便可着手我的谋划。

那段时间我空前忙碌，神经绷得很紧。我没想过自己短短几年，就能做到这个地步。我原计划，倾砚强大要五年，吃掉顾氏要五年，吃掉颜氏则至少要十年，但现在看来，似乎用不了那么久。有了无嗔的帮助，很多事情开展起来，有种空前的顺利。

无嗔是个执行力强到惊人的男人。

他远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文人公子。

就如我，远不是我表现出来的那个斯文医生。

我们都戴了一个面具，只是，我面具下的脸，无嗔知道，无嗔面具下的脸，我却不知道。

当年我回国，他以一个带着点另类气息的诗人形象走到我的圈子里来，又以渊博的知识让我刮目相看，最后，他在佛学方面的深入研究，更是让我们彻夜长谈，那样畅快淋漓的**长谈。

长谈过后，我竟有种知己的感觉。

既是知己，便不宜去窥探太多。

我的一生中，朋友鲜少。正因为这样，我或许就把朋友两个字，看得更是神圣。

他不愿意对我告知他的身份，我便不去深究。

如此，方是待友之道。

那天在那个小岛，我和几个颇有规模的公司谈成了两项合作，不过是些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的阴诡之计。在当今这个社会，实力要摆在明面上，手段则要放到暗地里。若想坦坦荡荡做一件事，那除非自身强大到鲜少有人抗衡。就如颜氏集团，那个集团掌舵人，因为站在那高高的巅峰，做事已经不再需要算计和手段。他是如此自负，然而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为自己的自负，付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