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的故事,与我无关(1/2)
“十二年前,事业如日中天的顾氏集团掌门人顾老爷子无疾而终,丧事大张旗鼓隆重至极。不仅商界政界名流前来吊唁,就是他早前离异并已过世的原配家人,他金屋藏娇为他生下一儿一女的红颜家属,也都出席并列于显要位置。然而让人奇怪的是,他的年轻妻子,从始至终却未曾露面,据说是在国外染疾未归;而他的幼子,也就是顾倾砚,也不见踪影。虽说顾倾砚的存在,除了当时和顾氏渊源极深的颜、郭、傅三个家族有人知晓,外人鲜少得知。但父亲去世,幼子未能奔丧,到底是不合情理。当然,顾家掌事的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给那几个知情人的答复,是顾倾砚在国外陪着生病的母亲,无法抽身。
“然而事实却是,顾倾砚并不在国外。他在顾老爷子过世的第二日,便已回国,只是未能以顾三公子的身份出席,当然,也未能亲眼目睹父亲的最后遗容。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事实,给年少的顾倾砚会造成什么样的心里阴影;我也不知道这样一种局面,究竟是要怎样的父辈恩怨才能导致。我只知道,就是在这次回国,顾倾砚认识了一个女孩,并对她产生了非同一般的情怀。
“当时是在冬天,回国的顾倾砚,寄居在旅店里。旅店的后面,有一大片梅山。其时正是白梅盛开的时节,花开如海,暗香如潮。孤独的顾倾砚,喜欢去梅山,在那里自苦,发呆。
“我想,那时的他,心应该还是柔软的,否则也不会对一个盲眼的女孩,伸出援手——那个女孩,因为生病的缘故,视力几乎全失,失足从坡上滚下。偏当时照顾她的人,又不在身边。顾倾砚便默默上前,扶她起来。
“他们就这样相识,相交。更细节的故事,除了当事人,外人或许无法得知更多。女孩因为治病的缘故,在那个旅店,呆了足足一个冬天,而顾倾砚,也因为她,罔顾母亲责难,滞留了一个冬天。春节将来的时候,他们互相许下来年相约的承诺,依依惜别。
“然而这一别,却是又一个十年。十年是一段漫长的时光,少年长成了青年,而昔日的少女,却未能幸运长大。当初的承诺,便也只能飘散在那漫山漫野的梅香雪海里。可遗憾的是,顾倾砚却似乎并不知晓这些,他以为,十年之后,他又遇到了当初的人。”
资凤翔的声音,带着冰雪的清冷,没有感情的,诉说另一个人的故事。漫长的冬季,一段足以铭记一生的情意,在他嘴里,不过寥寥数语。
“你以为你信口开河编一个故事,我就会信?”我面上虽未动容,冷冷反问,然而我心底,却是信了。顾倾砚讳莫如深的那个香雪世界,那个我只听他提过只言片语的香雪世界,在资凤翔的口中,终于揭开了帷幕。一个盲眼的女孩,一个来年相约的承诺。我想起顾倾砚常带我去的那个咖啡馆,我想起他说我欠他一个承诺,我想起那段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过往记忆……
却原来,是另有其人!
不,不对,若真另有其人,顾倾砚为何会错认于我。哪怕时光荏苒,少女的容颜会有所改变,但是,总还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否则,他也不会在一开始,就认定了我。
“缦殊,我知道你的疑惑。”资凤翔毕竟与我相知数十年,我脑海哪怕只是泛起一点涟漪,他也能洞察分毫,“不过,如果我告诉你,在这世上,叫缦殊的女孩,并不只有你一个,你心里所有的疑惑,大概就会迎刃而解。”
“你说什么?”我心中一震。
“当年那个盲眼女孩,她的名字,也叫缦殊。”资凤翔幽幽的声音里,有着无限怜悯。
我霍的站起,稍顷,却又颓然坐下。
也叫缦殊吗?却原来,这许许多多的纠缠,只是因为相同的两个字;却原来,过往的那些伤害,只是因为另一个人许下的承诺;却原来,如今的动心,不过是无根之萍;却原来,在那所谓的香雪世界里,我不是记不起,而是,我从来,都是一个局外人。
如此荒谬。
我面白如纸,有一瞬间,几乎忘记呼吸。
“缦殊……”资凤翔担忧的看着我,虽然隔着一张桌子,但他眼里的痛苦和挣扎,我还是看得真真切切。
“离开他吧,缦殊。顾倾砚所爱的人,并不是你。他只是错认了你,或者,我甚至可以这样揣测,他根本就没有错认,他只是把你,当作另一个人的影子。因为那个相同的名字,他留你在身边,如此而已。再多的情分,你若细细一想,只怕没有。”资凤翔恳求着。他千方百计,挖得这么久远的一个故事,当然不是要说给我听听。他是要我离开,离开。
可是,会不会太晚?
医院里他无声的泪,他说要和我一起面对,他对我的温柔,他把我抱在怀里,说:“缦殊,别怕,有我。”所有的这一切,像一副剪纸画,在我眼前掠过。我没有守住我的心,我以为一个感情贫瘠的男人,一旦动了真情,便再也不会变。我想象着和他的未来,哪怕只是像如今这样默默陪伴,也没想过还要分开。可一切,一切都错了啊。
不过一个名字。
就像年迈的爷爷,他一声声唤我。普普通通两个音节,蕴含着无限情意。那顾倾砚呢?他唤我时,脑海里出现的,可是那个冬天的雪,那个冬天的梅,那个冬天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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