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夜半急诊（2/2）

知州府那帮混蛋人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连翘张口就要说下午事儿，被梓蓉瞪了一眼，忙转了口风，“万妈妈和苏大人哪一个是好相与？别个我们小姐去也就去了，可这个……”她冷哼一声，“沈家可吃不起官司。”青楼老ba是难缠，苏大人又是官门中人，哪一个沈家也惹不起，“而且，我们小姐也没给人接生过，去了未必就顶事，你还是赶紧再去别处找人吧，别耽搁了莺歌姑娘性命，”说着扯了金三胳膊就往外推。

她力气大，金三挣了几下都没能挣开，眼瞅着被推到了门边上，大急，拧了脖子去看梓蓉，苦求道：“沈姑娘，沈姑娘，你不能见死不救了，这昆州城除了姑娘哪里还有女大夫……”

女子行医少见，沈家昆州城是独一份儿，金三离了这儿还真没地方寻人，梓蓉重重叹了口气，一抬手，示意连翘放人。

“小姐！”连翘把着他不松手。

“让他说完，”梓蓉也是无奈，她再没经验也比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稳婆强，前些日子，她沈娘子病床前发誓，既是为了掌家也是出于真心。

连翘跺跺脚，气得背过身去。金三得脱，忙再次扑至梓蓉面前跪了，这回没敢抱腿，“求沈姑娘大慈大悲，我们万妈妈说，只要沈姑娘肯出诊，生死不论翠红楼直接出五十两银子，若是能保住大人性命再添五十两，若是能保得母子平安，再添五十两，药银另算。”

这诊金给确大方，梓蓉有些心动，不过……她皱眉道，“大慈大悲是观音菩萨，我就是一普通大夫，能做不过是人事听天命，没有起死回生能耐，你若是指望这个，还是赶紧走吧？”

“这个姑娘放心，万妈妈说了，说只要姑娘肯出诊不管生死我们都认，事后绝不会找沈家麻烦。”

这还差不多，梓蓉抬眉，“连翘，背药箱。”

“小姐，你不能…”连翘急，青楼龟公话哪里能信啊？

“把上次剩人参拿着，”梓蓉根本不给她反对机会，抬脚就往外头走。

连翘见拦不住，只得从药柜上层取了几片人参，背着药箱跟了上去，金三大喜，忙颠颠跑过去驾车。

沈家医馆昆州城主街上，翠红楼则城东南小巷子里。虽是夜半，然街旁楼馆却灯火通明，随处可见衣衫艳丽女子倚门招手，其中有夷人也有汉人，姿色大都稀松平常，来往客人也是一样，汉、夷混杂，既有人穿儒衫锦袍，也有人穿着反膊衫牛头裤……东南巷子是昆州城有名花街，然这里毕竟是岭南荒僻地方，像翠红楼这种像样青楼并不多，里头大都是些暗娼流莺。梓蓉将车帘放下，整了整竹笠，将脸遮得愈发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