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松风（2/2）

“这么小的路，不开上去了。”阿明有点经验了，偏僻的小路不开。

“我每天打的回家，的哥都开上去的，上面有空地可以调头。”小姐说。

阿明想了想，便依着她往上开。没想到开了近百米，坡儿越来越陡，右边是高高的石墙，大树参天，而左边则是黑咕隆咚的深坡，一片竹林。快到坡上时，不巧一辆出租车正在调头，他上不去，油门一松，便熄火了。他赶紧拉起手刹，路湿有点儿滑溜，车子还是要溜坡儿。这翻下深坡去就死翘翘了，他只能死踏住脚刹车，但不哄油门，无法启动，这一下急得阿明鼻头汗直往下掉。

那小姐也怕翻车，车子一熄火就下车了，站到坡顶去。那辆车调好头，的哥七找八找找了一块红砖下来，垫住阿明这辆车的后轮子，总算发动鼓鼓鼓地冲上坡去。那地方太小了，两辆出租车小心翼翼地移动，好不容易可以开了。

“小姐，18块。”阿明说。

“的哥，我今天没做到生意，身上没带钱，要不便宜点给你打一枪，80块。”小姐媚笑道。

阿明在路上被她大腿儿擦几擦几3吊儿就痒几几了，也甚是想放一枪，但转念一想，现在艾滋病很多，万一染上了，小命就没有了，再说在这慌兮兮的山坡间，万一小姐有同伙出来，那就被劫一空了。

“做人安耽一点好，做人安耽一点好。”阿明默想。

小姐看他犹豫，说道：“今天我很干净，也想，保证你玩个痛快。”

阿明最后还是摇摇头：“我等你，你回家去拿一拿吧。”

“那你等着。”小姐甩着小坤包，转眼不见了。

阿明抽着烟儿，足足等了二十几分钟，哪里有小姐的人影儿，便下车往上头的林子里走，想去张望张望。

“汪。。。。。。汪。。。。。。汪。。。。。。”

约走了50米，狗儿突然狂叫起来，在死寂的山林里听起来格外吓人，阿明魂灵儿都飞出去了，拔腿就跑。

“滴。。。。。。滴。。。。。。”

下坡到了石屋洞，有信息来了，阿明一看是小洁的。——“亲爱的，我想你，你在做生意吗？”——“宝贝，我刚做好生意。”——“你现在在哪里？”——“在石屋洞。”——“那你过来，我在清波桥头等你。”——“好。”

阿明白跑一趟，正懊恼里，小洁的信息像一盆冷水，顿时浇灭了他心头的火气。开到清波门，小洁撑着一把花雨伞已在桥头等他了。

“小洁，怎么啦？”

“晚上吵了一架，他出去了，没回来。”

“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事？”

“他没明说，怀疑的口气。”

阿明开车到了万松岭上，在一处围墙边停了下来。眼前都是松树儿，岭风吹着，像大海里的涛声，轻轻的，柔柔的。这时雨儿大了些起来，落在玻璃窗上，点点滴滴的如同玉珠儿。山岭上弥漫些雾气，在缓缓飘移着。

“小洁，究竟怎么一回事体？”

“晚上在凤起大酒家吃饭时，他说我下午天天不在丝绸城里，舞厅里有比这菜更吊胃口的东西。我问他啥个意思，他不明说，但酸溜溜的有点难听。回到柳浪苑后，他说我对司机脸色难看。我说司机经常车儿私用，你也应该管管。说着说着，便争吵起来，他叫我表再去跳舞，我说他出差是不是太忙，身体会不会弄坏。反正两人暗暗争斗，其实已是心照不宣。他拿起包儿走了，我也不去管他到桂花城去睡，还是跑到小蜜家里去睡。我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所以忍不住发信息给你，叫你来陪我散散心。”

“你老公肯定有数帐了，旁敲侧击，想叫你自家刹车。”

“他毎次出差回来，都软不郎当的像蚕宝宝，说是出差赶来赶去辛苦，鬼话一通。他好在外面乱搞，我们女人难道非要在家里守活寡？”

“男人坏，女人也要想得开一点。”

“可也不能乱来。”

“那当然，不然，变成烂污货了。”

“阿明，今天生意还好吗？”

“还好，还好，门板饭差不多做好了。”

“石屋洞那里蛮荒僻的，这么晩了这种生意最好不要去做。”

“金碧辉煌接了个小姐，女的有啥个好怕？”

“晚上娱乐场所小姐是不是很多的？”

“没小姐，没嫖客，夜里头就没我们出租车的生意了，这叫良性循环。”

“开放了，样样东西都繁荣了。”

“是呀，思想要解放么。没舞厅，你思想不解放，我们急个套半夜三更会到这里来听松风？”

“不解放不好，太解放了也不好。”

“事物总是矛盾着前进、发展的。不解放，苟着个头颈战战兢兢做人；太解放了，金钱至上，肉欲横流，人都变态了。”

“那小姐你有没有去搞过？”

“呵呵，刚才那个小姐说没生意，要我80元放一枪，我怕得病，所以不搞。”

“阿明，你如果在外头乱搞，得了性病传染给我，我会恨死你的！”

“宝贝，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去搞鸡婆的，鸡婆太腻心，我想想都恶心，硬都硬不起来。可一看到你清清爽爽良家妇女的样子，那个就、就。。。。。。哈哈。。。。。。”

“脸皮十厚！这两天没傍，就又熬不牢了？”

“宝贝，我常听的哥说，车里头弄起来，毛爽、毛舒服的，我们。。。。。。”

“去！去！去！”

“宝贝，我们到后座去，试试看吧！”

阿明早已欲火焚身，而小洁也已春心荡漾，两人相拥着进入了后座。松林在风儿的吹拂下起起伏伏的，忽尔抒发出连绵不断的欢快声，忽尔吟唱着柔情蜜意的浪漫调儿，嘎然而止时静谧得如烟似雾，汹涌澎湃时若奔马腾虎。。。。。。

【注释】

1登样：杭州人对像样、好看的叫法。

2帕司：杭州人对证件的叫法。

3擦几擦几：杭州话，摩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