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2)
又是一年元宵佳节,宫中处处皆张灯结彩,又有杂耍百戏等庆祝活动。太素殿却一如既往的冷清。
殿中的宫人们多是爱热闹的,宇文宁素来知道他们,便教他们自去游玩,惠儿却不愿去,伴着宇文宁在廊下看了一会烟花。
宇文宁抚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今晚你哥哥会来,快去吧。”
惠儿皱眉道:“可是他们都去玩了,我若再走,谁来服侍你,更何况这满屋子上头是灯下面是火的,也得有人照应才好。”
宇文宁淡淡一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说的灯啊火啊的我自会料理,你走了,我反而能清清静静的临两张帖。”
惠儿便不再推辞,道:“那我快去快回。”
宇文宁便一笑,又在廊下站了一会,终究外头寒气重,她觉得四肢僵冷酸麻,便缓缓踱回殿里去了。
捧着手炉捂了良久,双手才回暖,走到案前方要研磨,不料盅里的水上竟结了薄薄一层浮冰,宇文宁便揭开汤婆子,把里面的茶水倒了半盏,化开了墨,濡了笔,慢慢写道:
虽奉对积年,可以为尽日之欢。常苦不尽触类之畅,方欲与姐极当年之足,以之偕老。岂谓乖别至此,诸怀怅塞实深。当复何由日夕见姐耶。俯仰悲咽,实无已已,惟当绝气耳。
临的正是王献之的《奉对帖》。宇文宁细细的吹干了墨迹,仔细把他折好收进案旁的一个箱笼里,她素来临摹的字帖随手的写意画都收在那里,现在已存了大半箱。
烛火爆出一个火球,蜡芯便歪着了蜡油里面里,宇文宁拔下簪子挑起蜡芯,又拿了一把小剪刀把过长的那部分剪掉,烛火便又重新明亮起来。
第一次东征失败了,惠儿的哥哥虽然活着回来了,却失去了一条胳膊,不过终究是活着回来了,宇文宁在心里也替惠儿高兴。
杨广又在筹备第二次东征,宇文宁叹了口气,大隋大势已去,她自己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或许,大隋灭亡的时候,她也将会死去吧,她胡乱想了一会,端着烛台往卧房里走去。
身后忽然响起了沉沉的脚步声,宇文宁疑心自己听错了,她屏住呼吸,又仔细听了听,果然是脚步声。
“谁?”她警惕的问了一声。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是杨广,他居然会来这里,宇文宁十分意外,慢慢转过身去看他,迟疑片刻,才说道:“黑灯瞎火的,陛下怎么一个人来了,也不叫人跟着。”
杨广大步向她走了过来,“我们一起去看梅花吧。”
是啦,第一次东征前,他本是来看梅花的,结果她得罪了他,他拂袖而去。
宇文宁迟疑了一下,道:“后面梅山上当值的宫人都被我遣去玩了,那里想必一片漆黑,我去拿一个风灯吧,陛下等一会。”
宇文宁踮着脚从百宝格里翻出个琉璃罩的荷花形状风灯,拿了根蜡烛燃起来放在里面,又盖好罩子。
杨广提溜着莲花灯,拽着宇文宁顺着山道一步步拾阶而上。
去年年初的时候杨广组织了第二次东征,大军刚过辽东与高句丽交战,后方便传来杨玄感叛乱的消息,杨广无奈只能回师镇压平叛,第二次东征又一次失败。宇文宁知道,杨广今年又会组织第三次东征,全国性的的叛乱与起义由此爆发,杨广彻底丧失信心,沉迷神色,再下江南,从此,便再也没能够返回洛阳。
杨广忽然问道:“你的手又生了冻疮?”
宇文宁道:“冻疮便是这样,生过一次,以后年年都会生。”
杨广有些懊恼的道:“我冷落了你,那些医官就见风使陀,也不大尽心了,我明日就叫他们给你配点治冻疮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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