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那人把单雄信平方在一张矮榻上,床头矮几上烛火摇曳不定。
那女子蹲在床头看了单雄信一会,又反复给他切了脉,眉头只是皱着,那人在一旁徘徊着,显得很焦急。
那女子双眉忽然一沉,似乎做了个极大的决定,猛转过身,却与那人撞在了一起,她退后了一步,道:“师兄,你先回去吧。”
那人一双眼在那女子面上扫来扫去,“师妹,你真的要救他?”
那女子面上莫名一红,似有意避开那人目光,推着他向屋外去,“他是怕伤了我才受此重伤,我不能见死不救……”
那人却不走,急道:“不行,你不能那样救他,都怪我,都怪我。”说着又抓了几把头上那一蓬乱发。
那女子回头看了单雄信一眼,摇头道:“师兄,你不用自责,我是……是愿意的,这件事情,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那人又在头上抓了抓,一摔袖子,喟然道:“师妹,横竖是我欠你的。”悻悻推门离去。
那女子愣了一瞬,走去关了门,转过身,向榻上的单雄信望了一眼,脸却又莫名的红了。
单雄信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他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一时周身剧痛,一时四肢百骸又暖暖的……
他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来,室内弥漫着一股药香,举目环顾,只见四壁空空,窗上悬着半新不旧的素纱。
一缕青烟袅袅而上,单雄信定睛望去,才瞧见烟后一人,握着把团扇,轻轻扇着,却是在烹药。
那女子听到声响,从氤氲的水汽后转出脸,“你醒了?”
单雄信想了想,晕厥前,确实有人揽住了自己,看来,是这个女子救了自己,他匆匆下了榻,深深一揖,道:“多谢姑娘相救。”
“是公子救我在先。”那女子一身白衣委地,还了一礼。她拿起块抹布,似是要垫着滚烫的陶瓮,倒出药汁,单雄信见了,忙抢上去道:“还是我来吧。”
那女子便把手中麻布递给了他,侧着身子看他把药倒进一旁备着的白瓷碗里。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单雄信这才看清那女子容颜,她生的眉淡目清,脸庞状若杏仁,肤色极白。左边眼下生着一颗猩红的痣,黄豆粒般大小,仿佛一颗摇曳的珠子,煞是醒目,她面容本来恬淡静好,这颗坠泪痣却似乎汪汪如一珀血泪,触目惊心的挂在那眼角。单雄信愣了片刻,只觉得心中一阵莫名悲戚,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那女子垂下了双目,道:“小女拓拔钧,公子,公子无故皱眉,莫非是小女生的极丑,吓住了公子?”拓拔钧语气颓然,只因从小,她便深因这颗突兀横在眼角的坠泪痣自卑。
单雄信忙道:“没,没有,拓拔姑娘冰雪之容,怎么会丑。”
那女子似乎早听惯了这样的安慰之言,淡然一笑,“公子怎么称呼?”
单雄信道:“小可单通,表字雄信。”
那女子略点了点头,“这药极苦,我去为单公子备一盏茶。”说着挑起门口竹帘,向廊下的茶吊子走去。
“师父,你叫我。”王伯当立在一间书斋门口。
午后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书斋里,那一排排的架子上堆着一卷卷的竹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披了件葛布袍子,穿行其间,似乎是在找寻什么,他动作迟缓,脸上都是深深的褶皱,精神看着很是不好。
他也不回头,只冲王伯当招了招手,“那姓单的后生呢?”
王伯当走到他近前,肃然答道:“昨晚师兄发病,那后生撞见了,师兄失手伤了他,现在师妹处调养。”
老者正是王伯当的师父,拓拔雄。
他抽出一卷竹简,弹落上面的浮灰,迎着日光仔细看着,“小宇文的话,那后生可听?”
王伯当摇了摇头,“那位单公子性格倔强,只怕很难说服。师父,其实他不过是北周旧臣之后,他答不答应,都不会影响我们举事的。”
拓拔雄觑着眼看着掌中竹简,忽然嘴角一勾,笑了,“伯当啊,你看那小宇文,可是真心实意要与我们合作的?”
王伯当眸子一沉,思索片刻,道:“这个……弟子看不出,师父,如果那位单公子执意不答应,该当如何处置?”
拓拔雄放回竹简,抖了抖衣袖,“怎么处置?我们这么大的秘密都教他知晓了,你说该如何处置?”
王伯当点头道:“弟子知道了。”
拓拔雄沉吟片刻,道:“宇文化及那老狐狸仍旧在与我谈条件,暂时不用逼那小宇文太紧,不过,可不能让你师兄与她见面。”
王伯当想了想,道:“弟子这就去把师兄送往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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