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指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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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于山巅负手而立，站在悬崖边上，衣袍与头发随风而舞，背影挺拔毫无老态，乍看上去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派头。

江楼月攀着山崖边的石头，总算是跃上了千雪峰峰顶。此峰虽名千雪，却从不下雪，只是山巅的风比桃山的别处大了不少，甚至让她看不清崖边老者的面容。

十个呼吸后，江楼月调息得差不多了。她选择了徒手攀上来，倒不为向老者证明自己的实力，而是想借此检验一下自己如今的功夫，也让老者清楚自己的水平，从小她就是被因材施教着长大的，习武当然也要因人而异，别人对她习武天赋多有夸赞，她自己却不大在意，许是因为她知道，一个人即便武功再高，也难挡千军万马。

峭壁的另一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这些树从近乎垂直的山壁上横斜而生，风过时，林海生涛。

正所谓一叶障目，一片叶子在江楼月面前飘下，风在这一刻仿佛是凝滞的，遮蔽了她的视线。紧接着，崖边的老者闪身而近，迅如闪电，她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老者的擒拿手已近面门，劲风刮得她脸上生疼。

江楼月不禁退了一步，避开锋芒，从侧面接下此招。两人的手臂还未相触，江楼月旋身往侧里腾挪，原来方才只是虚晃一招，转移开对方注意力，她便径自闪开了。然而不过眨眼之间，老者再次近身，步伐看似缓慢实则迅极，不给人任何压迫之感，平淡似闲庭漫步，靠近时如清风拂面。这步法端的绝妙，不得不说，比孟归尘施展得要好。江楼月想看清老者的步法，可到现在也没看她一眼的老者却一直绕着她快攻，让她眼前只有乱风与如风一般的模糊身影。

她从未见过孟归尘使出全力，自然没见识过这等摘星阁秘传的精妙步法，纵是她眼力不俗且身手灵巧，也有两次差点送到了老者的掌下。

阁主老人家当然不会伤着这位准儿媳，否则孟少阁主还不得跟他没完？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江楼月的内力就消耗殆尽，自修习这种内功心法以来，她还是首次如此急速地大量消耗内力。

老者退开时，竟不见有一点不适，还跟之前在崖边一般悠闲自在的模样。

“前辈武艺超群，独领*。”江楼月缓了缓气息道。

“罢，不说这些。你虽根基不深，倒也懂得贪多嚼不烂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一点点慢慢积累是好的。所幸你前些年未曾荒废，该有的根基比寻常习武之人稳固一点，加之甚有悟性，才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此功法为我孟家秘传，归尘那小子不算耽误了你，只是他自己才练到第六重，多的也教不了你……”

江楼月默默听着，虚心受教。

山风吹袭，老者的每句话都能清晰入她的耳，她练功，老者在一旁指点，话虽不多，却往往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之前似懂非懂之处豁然开朗，对心法的领悟又上一台阶。

山巅的风势渐大，江楼月反而觉得风的声音越来越静，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慢，自己的每一次回掌与踢腿，看在眼中前所未有的清晰，物我两忘。

老者站在不远处，自从察觉江楼月状态的玄妙，便没有再发出任何动静。

山壁一侧的林子被吹得倒向一边，林涛声声不绝，偶尔还能听见高空中传来的几声鸟鸣，声如裂金。白白飞得低时，在山顶上投下巨大的影子。

近半个时辰后，江楼月停了下来，维持着最后一个招式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看见眼前的一片落叶缓慢地飘落，清晰得几乎能看见其每一道脉络与每一次风中的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