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川（2/2）

受先天体质所限，这个特别待遇学生的体能课成绩十分稀松平常，饶是理论科成绩优秀，本来要考军校也是不大现实的。

但是升入高年级以后，学校开设了机战科——这门课本来只是作为军校预备课程开来意思意思走个形式，谁都没指望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屁孩子能操纵好这些钢铁巨怪。

机甲内部的控制盘上百个按键错综复杂，不同的组合产生不同的指令，还无时无刻不得控制操纵杆维持平衡。这对于驾驶员的熟练度、反射神经甚至脑力和意志力都是超人的挑战，容错率极低，跟古早键盘网游可绝对不能同日而语。

其实从机甲被发明并投入实际作战到现在的这段不长的时间里，这项潜能无限的大型兵器的真实利用率并不高。军队中的机甲战士也是最稀缺的兵种——原因很简单，强大归强大，但操作之精密复杂、对驾驶员的素质要求之高太恐怖，真正能发挥出机甲的强大之处的人太稀有了。

目前帝国最优秀的机甲战士，无一例外，全部是兽人。

然而帝国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皇室大力扶持对机甲战士的训练和培养，科研部也在加班加点研究优化机甲操作的方法。能培养出出色的机甲战士，无论对家庭还是学校来说都是无上尊荣。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机战上展现出过人天赋的学生会格外受到重视的原因——可惜今天的白川是个例外。

教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可以的话我当然也不希望珠玉蒙尘，但是形势所迫，希望你日后不要太恨我吧。”

白川不知道教授内心的纠结，兀自打开个人光脑随手看网页。

对战中的两个学生略有笨拙地操纵着两台大型机甲，其中一台红色的机甲在一个滑步以后丢人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发出一声巨响，惊得白川手一抖，点出一个新闻视频来。

三维视频投射在白川面前，一个穿着科研白大褂的年轻人正对着他，正在接受记者采访。

“我是缪昂博士的助手秦泽，缪昂博士年纪大了，近来身体欠安，不方便接受采访，所以由我代为受访。我将会如实转达博士的意思，希望大家见谅。”

记者提问：“据说博士现在正在进行一个跨时代的伟大研究，是真的吗？请问能透露一点细节吗？”

“关于这个，其实也正是我们这次接受记者采访的原因。之前为此事联系博士希望得到专访的记者实在太多，社会各界也都对我们的研究很感兴趣，打来研究所的电话一天要接几十个。博士不希望因为这些影响到他的研究工作，所以今天才让我来代他受访。当然具体细节我们不方便告知，只能透露研究方向是兽人基因方面的，我们希望能通过基因科技‘创造’出最强的兽人，加强军事力量。博士一直心系帝国，心系整个人类社会，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

“哇！最强兽人！可以透露一下是怎么样的兽人吗？会是多种兽人基因混合组成的巨怪那种吗？”

“非常抱歉，目前我们所能透露的只有这么多。我们研究所的研究直属军部，细节方面全是机密内容。虽然知道大家很好奇，但是很遗憾我们也不能提供什么具体信息，除非得到军部授意。”

记者听到他搬出军部，知道再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了，只好转而打打无伤大雅的擦边球：“那么我能请问现在的研究进程如何了吗？这么伟大的研究，如果顺利的话，得益的将是整个晖烈帝国，普通人民群众也很关心。”

研究员迟疑了一下，才答道：“目前研究进展并不是十分迅速，博士也身体抱恙，所以总体进程有所滞留，很遗憾……”

白川懒得继续听记者废话，“嘀”地一声关闭了三维视频。

缪昂博士，这个名字全帝国的人应该都熟悉得很——一个整天出现在帝国史政治思想教育各类科学等科目教科书上的伟人。

白川百无聊赖地算了算：这博士今年也该有个一百六七十岁了吧，居然还在进行这种大研究，当真是为人类和帝国操碎了心。

他随便浏览网页打发时间，间或抬头扫一眼场上一对接着一对“胶着”的战况——确实很胶着，每一对机甲在驾驶员让人无语凝噎的操作下都展现出了相扑一般黏着的战斗方式，偶尔再摔摔跤撞撞墙——这些观众活像都是来看免费喜剧表演的，时不时就满场欢乐地爆发出一阵又一阵大笑声。

他这么一打发时间就打发掉了一整个下午。太阳快要下山，大厅里的看客们也终于在走了一茬又一茬以后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家长已经几乎没有，基本都是低年级抱着光脑兢兢业业边观摩学习边做笔记的学生。

大厅后门打开，走进来明显是一家三口的三人。中年夫妻穿着考究举止优雅，站在中间的少年有着一头跟母亲一般璀璨的金发，皮肤白皙，双眼湛蓝，神情乖巧恭顺。他像个高明的工匠精雕细琢出来的宫廷展品，充满了一种养尊处优而又恰到好处、绝不逾矩的精致。

白川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时间，关闭光脑。这个漂亮的小少爷叫米兰，是他的同班同学，公爵之子，凭借着美丽的外表高洁的气质和尊贵的出身，在学校里拥有非同一般的地位和影响力——据说连粉丝会都有了。

教授一看到他们三人，脸上顿时笑出了波涛汹涌的褶子，亲切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