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主动（2/2）

在踏进镶嵌着无数珠宝金玉的大门前，伊尔瑟斯再次停了下来。他歪着头觑了眼明显紧张起来了的侍从，笑着解下了自己的礼服长斗篷递给了对方：“拿去给少将，让他找个地方先睡一觉。我和皇帝陛下许久未见，要好好叙旧。”

一个儿子，与自己的父亲在久别重逢之后叙旧？

侍从双手接过斗篷的动作再次僵硬住了。伊尔瑟斯朗笑了一声，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当他踏入阿尔伯特陛下金碧辉煌的书房时，方才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消失。

阿尔伯特慈爱的笑容在看到皇长子脸上的表情时不由自主的凝滞住了。

“陛下，您要跟我谈些什么？”伊尔瑟斯的态度很有些漫不经心，一如上次视频聊天时那样不把面前的一国之主放在眼里。虽然是问句，却丝毫没有等待回答的样子。

伊尔瑟斯慢悠悠的摘掉了双手的手套，掷在了面前的书桌上，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被噎的半晌没话说的皇帝。

“我是你的父亲！是谁教你这样跟自己的父亲说话的？！”阿尔伯特像是被皇长子的眼神刺激了一样。哪怕心中再想着现在需要□□，他也是做了许多年帝国主宰的人，已经有许许多多年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

更别提从小自卑懦弱的长子。

皇帝陛下的双手猛地拍在书桌上，力道之大将本来静静待在沉重实木桌子上面的洁白手套都震了下去。

伊尔瑟斯却并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到，他带着满脸浮夸的惊讶关切道：“我的陛下，这可是传了几世的古董，您虽然年纪大了，可也要小心些——砸坏了就难看了。”

阿尔伯特接下来的训斥全被堵了回去。

年纪确实已经很大了的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因着愤怒而激烈地跳动不停的心脏平息了下来。

“更何况，确实没人教过我。”伊尔瑟斯面带羞涩，这样的神情配着他那张精致绝伦、人畜无害的脸庞实在是赏心悦目。

可惜的是唯一能够欣赏到的人此时只顾着肝火上涌。

“伊尔·圣·塞乌！”阿尔伯特陛下在忍无可忍之下随手拿起手边的星铁摆件用力扔了过去，“不要以为得到臣民的爱戴就可以为所欲为！”

坚硬的星铁棱角分明的顶端直冲着人形春/药那张笑得极其好看的俊脸而去。

伊尔瑟斯神情不变，抬手在脸前稳稳地接住了星铁。

养尊处优许多年，且在年轻时就没能在优秀兄长光辉下取得傲人军功的阿尔伯特陛下并没有足够的力气弄伤帝国的战神。

“乱扔东西可不是好习惯。”伊尔瑟斯微微低头，修长的脖子弯出好看的弧度，他的拇指在摆件上无意识的摩挲着，“这可是祖父登基前最后一次大捷时的纪念品。”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刚刚还处在恼羞成怒状态的皇帝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伊尔·圣·塞乌的爷爷——帝国的上一任君王——阿尔伯特陛下的父亲，自然也是他伊尔瑟斯·圣·塞乌的祖父。因着先皇太子的“早逝”，在先帝因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而加速走向死亡时，先皇太子侥幸活下来的年轻的骑士肖恩正带着当时年幼的伊尔瑟斯皇孙艰难的在大仙女座星系上生活着，所以伊尔瑟斯并没能见到那个慈爱又威严的老人最后一面。

而这一声“祖父”也与那声“陛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伊尔瑟斯双手捧着那块星铁摆件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将它摆回了原来的位置。

当他抬起头看向皇帝时，一瞬间就从对方的神情了悟了现在的情况。伊尔瑟斯极快的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将它与阿尔伯特一样同步在虚假的平静上。

在对视的过程中两个人都露出了虚伪的笑容。

“那么陛下，咱们来谈谈你急急喊我来想要说的正事吧。”

在无数次的实践中将尔虞我诈玩的滚瓜烂熟的仙女座首领知道，当他无意中说出那句“登基前最后一次大捷”时就已拿到了这次谈话的所有主动权。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阿尔伯特现在要谈的“正事”肯定是跟皇太子宝座有关。

众所周知帝国最看重的就是军功。

他——伊尔·圣·塞乌是全宇宙公认的、暌违数十年的、帝国新的战神。

而玛丽皇后生的其余皇子们，在这次大虫潮全都惨败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