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透明对白（许臻白）（1/2）

《透明对白》

无论走了多远 无论分开多久时间

无论地球在变无论风景多扎眼

我也对你坚定不移。

无边无际就我和你一起醒来一起睡去

辩解怀疑随他们去我在这里在你心里

你最可贵无论如何。

——

我是被人贩子卖了好几遍之后跟着轮船来到伦敦的。那年我才十岁。

我记得妈妈给我讲过，伦敦的另外一个名字叫雾都。我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只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好浪漫啊。

妈妈说大不列颠有剑桥和牛津,还有盖斯黑德千禧桥。

妈妈把它说得很好很好。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大不列颠念书。

不过我没有想到，我会用这样的方式抵达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我太小了吧，轮船上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他们把船停在码头之后就走了。好像是被什么重要的人叫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坐在港口前面,特别地害怕。

原来妈妈讲的故事是真的,伦敦的雾真的很大。

我就是在大雾里遇到他的。

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初心，我儿子的爸爸……但是不是我的男人。

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林沉风。念起来的时候,舌尖和牙齿会有很轻地碰撞。

我很喜欢偷偷地叫他的名字,因为当着他的面我不敢这么叫。

他总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眉毛皱着的时候，我会特别害怕。

但是我好喜欢他,控制不住地喜欢。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十岁的时候就对一个比我大这么多的男人有如此强烈的渴-望。

后来长大一点，我才知道这种心理叫恋-父情结。

嗯，我没有爸爸。从我记事开始，陪着我的就只有妈妈一个人。

妈妈每天都是多愁善感的样子，但是她给我讲故事的时候，会笑得很美很美。

我的名字叫陆芷仰。这个是妈妈给我的名字。

他给我的名字是许臻。

他把我带回家之后，问我要不要回中国。我舍不得跟他分开。所以我摇头了。很不孝顺吧。那个时候我都没有想过妈妈的感受。一直到我有了小景，我才知道妈妈的不容易。

林叔叔对我很好的。他好像是完全把我当成小孩子了。他给我办了护照，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身份。然后又找了好几个保姆来照看我。我说我想上学，他就给我请家教让我学英语。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啊。就好像在黑暗里找到一盏路灯一样。

后来我问过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冷冰冰地说，这个不叫对我好，只是举手之劳。

他还说他做了好多坏事，总得做些善事来平衡一下。

我很失望地哦了一声。然后再也没问过他那个问题了。

林叔叔不常来看我的。一般情况下一个月来看三四次就算很好的了。他好像很忙的样子。

我知道，他有好多好多房子。我住的这里只是其中的一个。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他在一个被子里睡觉。

我想让他搂着我，那样的话一定很温暖。比开了空调还要温暖。

我每天都在渴望他抱抱我。但是他不会抱我。我也不敢跟他说自己要抱抱。

他第一次抱我的那天晚上，好像是喝醉了吧。我记得他身上酒味很浓的。

他不仅抱了我，还亲了我。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和异性亲嘴。

因为我没有爸爸。

他的嘴唇很凉，但是我觉得好舒服。

我想让他这样抱着我然后一辈子都不要放开。因为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温暖的怀抱。

听着他的呼吸声，我好像明白了安心是什么感觉。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他亲完我以后就开始摸我的胸了。十四岁的时候我才刚刚发育，胸涨得特别疼。他用手捏上来的时候我疼得差点哭出来。可是我忍住了。

我不明白男人和女人怎么相处。

但是我知道，他既然愿意抱我，应该不讨厌我吧。

那天晚上我流了好多血。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只记得他醒来的时候好像很生气，问我为什么要和他睡在一起。

我很委屈啊，我告诉他，是你抱着我的。

嗯，他好像被我呛得没话说了吧。

就没再反驳我了。可是他的脸色特别难看，一看就是在生气的那种。

后来他就总抱着我睡了，还会做和那天晚上一样的事情。

我喜欢抱着他，靠在他怀里，闻他身上的味道。

其实第二次和他一起睡觉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两个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学校有性-教育课，老师讲完之后我就懂了。

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我觉得没关系啊，反正我是喜欢他的，这样就够了吧。

在我怀上小景之前，林叔叔都对我很好的。

他来陪我的次数比之前多了，还会给我带我喜欢看的书和喜欢吃的东西。偶尔会给我买几件衣服。

我喜欢坐在他身边不停地和他说话，说说学校的趣事或者是最近的新闻。

林叔叔不会和我讨论，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在说个不停。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的。我觉得他在就很开心。

他说他喜欢我叫他叔叔。每次他把我压在床-上的时候，都会让我这么叫他。

我一叫，他就会很高兴，还会咬我的耳朵。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因为有他在。

如果不是我的月经好几个月没来，我完全不会往怀孕这方面想。

林叔叔晚上陪我吃饭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反胃，把吃的东西都吐了。

我漱口的时候，林叔叔进来了，他特别严肃地问我是不是没有来月经。

我想了想，好像是的吧。可是我点头之后，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给我披了一件的衣服，带着我去了医院。

检查过之后医生说我怀孕两个月了。

那个医生以为我们是父女哦。

她和林叔叔说，年轻人难免犯错，知错就改就好了，她还是你的女儿。

我特别想大声告诉她，我才不是他的女儿，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他是我最爱的男人。

可是我胆子小啊，没有勇气那么说。所以只能低头站着。

林叔叔把我从医院拉出来以后，跟我说，尽快把这个孩子打掉。

我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胆子，直接就拒绝了他。他再生气我都不肯妥协。

有句古话叫为母则强，小时候妈妈总跟我说，但是我一直到那一刻才理解它的真正意思。

因为这件事情，我和林叔叔闹了很久。

真的是很久很久啊。后来他不耐烦了，对我说，我想生孩子可以，但是生下来他不会认的。

不管孩子有什么事儿，都和他没关系。就算他这么说了，我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那是我的孩子，我哪里舍得亲手扼杀他呢。

后来我就有了我的小景。

他很可爱，别人都说他的眼睛跟我的一模一样。

一个人带孩子很累的。

坐月子的时候，我都是在医院过的。护工每天都会照顾我。那段记忆我一直模模糊糊的。

后来林叔叔来看我了。

还给我安排了照顾小景的保姆。但是他对小景的态度还是很冷淡。

不管我怎么说，他都是原来的样子。

小景身体特别不好。一周岁的时候心脏就出了问题，医生说是因为我怀他的时候得了炎症或者是感冒，导致孩子心脏没有完全闭合。

我不懂啊，一听是心脏有问题，立马就着急了。

还好医生说不是很严重，做一个手术就可以长好。但是孩子的身体素质可能会差一点。

小景进手术室的那一个多小时，我都活在煎熬里。

我觉得那一个多小时，比我当初在轮渡上过的好几天都要漫长。

小景是我的命。他一定不能出事。那一个多小时里，我都在虔诚地祈祷。

或许是上帝听到了我的声音，所以小景安全地从手术室出来了。

那一年我十七岁。可是我觉得自己老了。

这种话说给你们听，你们大概会觉得很好笑吧。

嘿嘿，我理解你们。

在经历这些事情之前，如果有一个还没有成年的人跟我说她觉得自己老了，我会觉得她很可笑的。

我打电话给林叔叔，对他说了小景做手术的事情。

我想让他来看看小景。但是他很绝情，死活都不肯来。

后来我找过他无数次，他一次比一次冷淡。

我觉得我的热情和耐心都要被他磨尽了。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都要对自己说一遍，忘了他。

忘了他，忘了他。

说久了应该就会成真的吧。

哦……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很久很久以前，我在林叔叔的手机里看到过一张照片。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她的侧面很漂亮。

好像是他喜欢的人。后来我才知道 ，那个人就是他的嫂子。

有一天，林叔叔不让我叫他林叔叔了。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我不听话。

他指的大概就是我生下小景这件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