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2)
李芳泽正色道:“若是日后朝廷怪罪,我定为老兄澄清,若是不听,我便与老兄一同领罪又如何?!“
“大人!大人于我,真如子期于伯牙也!“夏昭义激动道。
李芳泽微微一笑:“如此,老兄就莫要再言辞职之事了,安心为百姓做事吧。”
夏昭义道:“听凭大人差遣。”
李芳泽却知,接下来大抵是她要听他差遣的多。
夏昭义不辞职了,其他人自然也不辞了,第一场战,夏昭义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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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秀逛了一整天的街,收集了不少情报回报给李芳泽。他出门前,李芳泽只说了城隍庙的事,没说其他,但他拿回来的消息却不仅仅只有关城隍庙的。这原本是李芳泽故意使然,她和冯嵇每次谈话从来补避开他,是以想借着这次机会看他到底有几分聪慧,是否能根据他们的谈话知道去获得更多有用的消息,结果非常令她满意。
“我听先生说,凡城隍庙,必香火旺盛,然则我之所见却不然,其冷淡,几乎门可罗雀。”神秀说道。
李芳泽道:“看来果真如章德所说,荆门不兴拜各路神仙这一套,这却是奇怪。你可知,襄阳府有个武当山,乃是皇家家庙,每每新皇即位,都有钦差至武当山致祭玄帝。整个湖广北地,信仰道教者众,何以荆门却别具一格竟不信道教之城隍?”
李芳泽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能把一个地方根深蒂固的信仰给改变了。
“先生,“神秀继续说道,“我还去了养济院。”
“哦?可有什么收获?”李芳泽料到她会去这个地方。
神秀皱着眉头说:“养济院的大门是被封着的。”
李芳泽十分惊讶:“这怎么可能?荆襄之地发了涝灾,许多人饿死,米价又上涨,孤寡之人必然曾多,何以养济院竟被封着?”
神秀道:“我与先生所虑者同,所以我在那观察了许久,找了一个人问了下,那人却是这般答复我‘还要甚么养济院?跟了咱大使,肚皮囊就不会饿了,嘿嘿,小哥儿,你说,肚子不饿,还要养济院作甚?’我正要问他什么大使,为什么肚子不饿,却有一个人突然跳将出来把那人拉走了,还说‘你脑壳不清醒哩,你又不认得他,跟他歪缠什么?’说完,还凶恶地看了我许久。”
“先生,”神秀问道:“莫非这什么大使是个行善的人,有许多粮食养着这许多不能自养的人?”
李芳泽反问:“若果然如此,何故有人冒出来拉着那人不让他说下去了?须知,这可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既是说不得之事,必然非是你所想,定有其他缘故。何况……你们可知今天衙门里户房在忙什么事?”
冯嵇道:“想必是夏税之事。”
“你只说对了其一,他们不仅忙夏税征收,还忙着田契改换手续。今日我见有许多人来衙门卖田,但他们面无忧色,反有喜色,这却是我从未见过的。我在玉山时,见到无可奈何去卖田的人,他们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须知,那可是他们的根本,失了根本的人,能高高兴兴的么?”
冯嵇略一思虑,说道:“东翁如此一说,我也察觉到了,确实有些古怪。”
李芳泽问神秀:“你可有打听如今的米价如何?”
“打听了,我问了三家粮行,糙米皆是四两一石。”
“比之于玉山的粮价,可是翻了几倍。”李芳泽道,“而我今天所知的,现下荆门的良田价格极贱,只需二两银子一亩,两亩良田只能换一石粮食,一家之口根本吃不了多久,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何以他们还如此高兴的样子?”
“唉……任重而道远,如今衙门无钱,只得由着他们闹,不管闹成什么样,将来总是要我承当责任的。且现下百姓大肆卖田,大户兼并土地……将来农事如何复苏?这就是个大烂摊子……”
正说着,外面有“咚咚咚”的敲鼓之声,这是有人在敲衙门外的登闻鼓。
冯嵇站起身:“今日非是放告的日子,且现下衙门已闭,如何还有人敲登闻鼓?”
李芳泽道:“不知,想必是有人有冤情要称述。正好明日我要悬牌放告,且就从接这人的状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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