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2)
此时,关于两人婚事的女主人公,何家幺何真真,正在闺房中暗自垂泪。
身为女儿家,被人拒绝了实在是一种耻辱。
李芳泽这三个字她已经很熟悉了。
第一次听说是因为她的二哥,那时候她听二哥说李芳泽是一个没什么本事却爱说大话的人。
那时二哥还拿回了李芳泽的作品,是他给钟桃儿作的词。
她暗想,李芳泽既是那等回去烟之地的,必然只是个浮夸子弟,心中便有些不喜,只是待看到那首词的时候却折服了。
倒不是因为词写的有多好使她折服,而是因为李芳泽那一手好字。
字如其人,何真真又转变了想法,心想李芳泽一定不是个俗人。
她喜欢他的字,所以拿了那首词,日夜临摹,如今她也能把“李体”写的有八分像了。
后来,陈家出事了,李芳泽三个字就常常出现在父亲和两位哥哥的口中。
李芳泽的经历实在太过传奇,中秋宴上被曾经的阁老费宏赏识,次日就因为杀人案入了监狱,原本听说必死无疑了,可谁知道最后竟然洗脱了罪名,还和县尊大人一起扳倒了陈家。
之后衙门的动静,何家日日打听,每次回来的消息,也必然和李芳泽有关。
如今父亲和哥哥对李芳泽是有些敬畏的,能让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敬畏的,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她虽然还没见过李芳泽,却已见过他的字,还听过他的事迹。
李芳泽在她的心中已经不是抽象的概念了。
她虽然还未曾完全地芳心暗许,却已经恋恋不忘了。
如今她恋恋不忘的人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她如何不伤心?
贴身丫头飞鸢安慰道:“姑娘,莫要伤心了,我适才去打听,听说那李相公家无恒产,所以怕咱们家大压住了他,这才不同意亲事,却不是为了别的。依我看,似姑娘这样天仙般的人物,若是那李相公见着了,万万不会拒绝的。”
何真真心中这才好受了点,只是听了飞鸢最后那一句话,脸上一红,嗔道:“不懂规矩,说什么见不见的,叫别人听见了可要乱嚼舌根了。”
飞鸢吐了吐舌头:“我错了,姑娘莫生气。”
此时李芳泽正在补眠之中,高贺在门外声音不高不低地叫唤:“老爷,何家又派人来拜访,说今晚设了宴,想请您过去。”
李芳泽半梦半醒之中听了,晕晕乎乎地想了一下,应下了。
虽然她不会与何家结亲,但此时对于何家的邀请却不好再摆谱拒绝了,毕竟眼下与何家有互利共惠的事相商。
李芳泽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四十多了,冬天日短,黑的早,于是慢慢腾腾地爬起来。
等出房门时,高贺听到动静,立刻上前说:“老爷,何家来传话的人还没走呢。”
李芳泽皱眉:“不是已经应下了么?得了信就该走了,如何还留他?”
高贺是个老实人,与人不太会打交道,轻易不会拒绝人,无非是性子绵软,怕别人面子上不好看。
“他说有话要与老爷说,不说就不走,我着实没法,就让他在堂屋里坐下了。”
李芳泽点头:“我知道了,待我洗漱一番再去见他。”
不慌不忙地洗脸漱口束发,等到堂屋去见人时,却发现对方是老熟人。
是客管家。
要说何家派一个管家来请她,那确实很抬举她了。
李芳泽正要抱拳行礼,客管家比她还速度,立即朝她唱了个大诺:“请李官人大安!”
李芳泽笑道:“客管家客气了。适才小可午睡,叫客管家久等了。”
客管家道:“不妨事不妨事,这正是好眠的日子。不瞒官人说,适才因官人家暖和宜人,我也小眠了一会,才醒呢,就见官人起来了。”
当然,这是假的,在别人家里他怎么会睡着?无非是奉了大爷的命,要十分尊重地对李芳泽,所以才说了这番假话了。
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他在何家做管家这许多年,头一次这么憋屈过。
不过眼下也只有忍着,而且以后还得忍着,指不定这人以后就是他姑爷了。
李芳泽一手朝向次座:“客管家,您请坐。”
“大官人客气了。”客管家入了座。
“听闻客管家有话要说,不知是什么话?”
客管家道:“此番设宴,一是专为二爷给您赔罪的;二是太老爷听闻大官人雄才大略,卓尔不群,心中仰慕,所以特来相邀,欲见识官人风采。”
这话已是十分做小伏低了,只是为了大爷那句话:务必要十分客气,不要让人觉得咱们何家势大压过了他。
任何人都爱听好话,李芳泽也不例外,这一番话,当真说的她通体舒畅,爽快之极!
她摆摆手,一贯地谦虚道:“言过矣,我一介布衣,哪里有什么风采?承蒙太老爷看得起。”
“官人不必谦虚,官人之大才,玉山百姓有目共睹。”客管家继续恭维。
看外面天色见时候不早了,于是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等候官人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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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泽始到何家府邸,客管家亲自在前引路,才走得几十步,就见一位银发老翁迎上来。
这人正是何清辉。
何清辉合抱双拳:“哎呀,李贤侄,李贤侄大驾观临,真令蓬荜生辉啊!”
他细细地看了李芳泽一番,又道:“李贤侄果然如传闻所说,文质彬彬仪表不凡呐!”
品貌倒是不错,就是有个缺点,没有蓄须,少了些威仪。当然,这是不能说的。
李芳泽上前作揖:“太老爷亲迎,小可受宠若惊。”
何清辉十分热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贤侄,随我来。”
“请。”
宴会举办在何府的静园里,园子中等规模,约二十亩地。
虽然此时天已然全黑,然而整个园子处处都点燃了灯笼,园中景观,也能一窥一二。
从自己的小院子再到何家的园子里,李芳泽感觉视野之一变,开阔不少。
虽然何家是商户,但园林设计并未呈现出丝毫的土豪气质,反而有典型的明清时期南方园林特色,淡雅朴素、清新洒脱、书卷气浓厚。
其时,李芳泽正与何清辉一同行走。
李芳泽不吝赞道:“太老爷,此园景观甚好,若是白日来游园,应当更妙。”
何清辉抚着胡须,自得一笑,这园林的设计,也有他一半的功劳。
“贤侄若是得闲,可随时来园中游玩,老夫随时恭候。”
跟着引路人走到宴会的厅堂,何家的男人都在门外迎候,礼仪十分周全。
兼有歌【妓】隔帘助兴活跃气氛,显得礼仪周到而不轻浮。看来何家此次的确费了些心思。
“来来来,贤侄,我为你介绍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何清辉朝向何明深:“这是我大儿,何明深,字怀佑。”
尽管以前没见过对方,也从没听说过,李芳泽还是老老实实微笑着脸,道声:“久仰久仰。”
相反,何明深的虚话说的更到位:“久闻李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荣幸之至。”
李芳泽再次抱拳:“过奖过奖。”
何清辉指向何明德:“这是我二儿,何明德,字怀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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