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2/2）

他话音刚落，女性就以冷漠的眼神瞪过来。显然，有半人半妖之称的claymore，耳朵比常人要灵敏的多。

握住罗琦斗篷，握得手掌发白的亚瑟，用尽全部的勇气，才维持住抬头瞪眼的动作。与女性冰冷双眸对视的恐惧和压迫感，使他整个身体麻木发僵。

“这个女孩，”

短发女性勾起唇角，取出一个亚瑟极为熟悉的钱袋，高高举起，“我买了。”她放开手，自由落体的精致钱袋落到罗琦身前，钱币的撞击声清脆。罗琦弯腰捡起钱袋，塞进呆楞的亚瑟手里。这笔亚瑟昨晚才刚交给黑衣人“除妖款”，戏剧化的回到了他手中。

两个猎手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十足的无奈。其中一个摇了摇头，另一个叹气点头。在女性较有兴趣的注视中，两人紧绷身体以背靠背的姿态向后退。戒备远去的两个猎手，从始至终没敢说过半个字。

“啧，无聊的人类。”女性掏掏耳朵，向前了几步迈步，笔直的落下陡坡。正下落的她背对罗琦抬了抬右手，声音随劲风传来：“我处理下，这等我。”

确定短发女性真走远了，亚瑟沉思道：“怎么逃？”

罗琦捏住亚瑟的脸颊，往两旁扯。

清爽俊逸的碧眼少年顿时变成了大嘴青蛙。

不断思考如何逃脱的亚瑟反应慢了一拍，他怒气冲冲的拍掉罗琦的手，瞪大眼。片刻后，他不可置信的扬高声调，“你不想跑？”

“没错，为什么要跑。”罗琦指指肩膀和胸口的伤，“她总不会打算扛个死人赶路。”

“贝璐丹迪！”

亚瑟扯起罗琦的领口，动作和之前法特斯墓碑的那次如出一辙，“你会变成一半是妖魔的怪物！拿上钱，到下一刻城镇我帮你找地方治疗！”

“天真。”

“我有说错？哼，我看天真的是你。为了一点钱就把自己卖了。你还不如把自己卖给奴隶贩子，挣出你父母和弟弟的养老钱。”

亚瑟浓重的讥讽口吻，使经过一夜逃命快把他当朋友的罗琦火大了。

罗琦踮脚站起，扯过亚瑟的领，与他正面相对。以手背拍拍亚瑟的脸颊，她满是怜悯味道的弯眼笑，“到底是个孩子。孩子你认为你跑得过妖魔，还是你跑得过能斩杀妖魔的claymore？”

“至少我还有逃跑的念头，不是一见银眼魔女就摇着尾巴的贴上去的某人。”

“好吧，小子。你以为那个claymore为什么离开？”

“谁会知道，别转移话题！”

“那就让我告诉你——她在给我们道别的时间，聪慧无比亚、瑟、小、子。”

“……”

亚瑟张了张嘴，陷入沉默。加重音的“聪慧”二字犹在他耳边回旋，远处嚣张飞扬的短发女性伫立在捕奴队的最前方，一个人震慑住了整个车队。

十二岁的碧眼少年，突然意识到：能够包容他犯错误的家人不在了，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你不再是谁家的儿子了。”罗琦拍拍碧眼少年的肩膀，“现在，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亚瑟’这个人。别任性。”

“妖魔惹人厌，claymore惹人厌，大人惹人厌。你也是，惹人厌。”

“长大的过程，学会忍耐吧。”

“……你也只有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