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同床的情谊(2/2)
他苦笑着摇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把那十几个未接电话的记录删掉,发现还有一条短信,他摁
开来看,是没有署名的一句话——
这边有事
这应该是小豹发来的,恩浩就是被大胡子当成了小豹才扒拉进屋的。两个钟头前他本应在码头,可是小豹没到,遭了伏击的许陌转了几条街,先到大胡子的铺子喘口气。大胡子见他伤着,要送他去医院,许陌却死活不肯,只叫帮忙送他回来。
许陌想要捋捋整件事,可身上的伤令他无法集中精神,稍有动作它们就一颤一颤的疼。他扭着腰,歪着头,借镜子的反光察看伤在哪里,用手比量着位置,别说包扎,就是消毒都够不着。许陌一嘶一嘶的吸着凉气,从卫生间的暗格里取出药箱,里面的纱布不多,消毒液也不多,比起在唐城的时候,就连abc也没处淘换了。
许陌就想起了阿香,想起她其实手法轻盈,却总是故意下重手弄的他又疼又痒又悸。她总在他龇牙咧嘴的时候淡淡的说,不疼吧,我看一点也不疼。你喊啥,要是疼能一回又一回的?许陌常问,你就不替我疼?阿香点点头,说,疼,我替你疼呢,疼死我了呢。许陌恨得牙痒,只能立马扬刀的去收拾她。
他把纱布铺在手心里,倒上酒精,倒得盈满了,酒精滴滴答答顺着指缝往下淌,他垂着伤着的那只手,端着捧了酒精纱布的这只手,望着镜子里油光光的自己,吸气呼气,再吸气呼气,他晓得过不了多会儿半个膀子就掉进火海油锅里了。
他吸气再呼气,还是忍不住团起条毛巾咬在嘴里。他一向疼了就叫,冤了就嚎,现在想想,那只是因为他东哥能听见,这会儿,一个人,嚎个屁!
酒精纱布偏了半寸摁在肩胛的伤口处,许陌死死地咬着毛巾,把背倚在墙上,那酒精的煞头就像四蹄生风的疯马瞬间奔向全身,又像旱地里的一桶水,渗着渗着似乎渗透了百十斤的身..子,就连耳膜都鼓噪鼓噪的疼起来。
可这都不算什么了,正当那入肉入骨入心的蛰痛滋润着许陌的时候,但听“哗啦”一阵响,窗玻璃碎得七零八落,一只手臂粗细的水晶瓶由对面窗口掷进来,落在地上又“嘭”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恩浩踏在窗沿上,一只脚在空调外机上借了下力,便一个飞扑从窗口跃进来,他就势一个落地侧翻,促狭的房间使他在起身时撞到床角,又跌坐在地上。这又使他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许陌苦瓜样的一张脸。
“我操!”这是许陌被那动静震出洗手间,看到恩浩这么“飞”进来张大嘴巴吐出毛巾时迸出的发自肺腑的一句话。
顿时,他只觉得除了脑袋,哪儿也不疼了。
他扑向窗口往外看去,除了对面大敞的玻璃窗、吓傻了的田冬冬,什么绳啊索啊都没有。许陌一直张大了嘴,回头望着恩浩,恩浩仰着下巴站在哪里,像一尊挪不走的小山。
许陌平生第一次感到“头大”原来比皮开肉绽又喂了酒精更令人抓狂,他一把薅住恩浩的领子,顶着他的鼻尖声嘶力竭的吼道:“你疯了吗!活够了啊?你他妈想死也不用死的离我这么近吧!”
恩浩也不示弱,一把推开许陌,迎上他的鼻尖,吼:“我他妈就是疯了!怎么了!我就是要抱着你死,怎么了!”
……
俩人吵得正欢,门铃“叮当叮当”的响起来。许陌狠叹了口气,去门镜看人,外面喊话说:“开门开门,警察!”
恩浩也听到了喊话声,登时哑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压低声音说:“你大爷的!别闹了!”
可警察的擂门声就更加密集。
“我没大爷!”许陌咬着牙根回他。
田冬冬在向问话的警察描述刚才的惊人一幕:那个男人是从这里飞过去的,你看那边玻璃都碎掉了。
警察伸头往下看了看,又挠挠头说:小姐,你想清楚啊,不要跟警察乱说话。
房门一开,许陌就笑嘻嘻的说:“什么事啊,长官?”
那警察上下打量,赤膊的上身披了件睡衣,睡裤的带子开着,松松夸夸的挂在跨间。
“有人报警,说29a有陌生人闯入。”警察皱着眉头迈步进来,问话的警官听到声音,摇着头扔下田冬冬也跟进来。
“陌生人?我们在……可能声音有点吵人吧……”许陌往后退着,似是遮掩又似是希望警察看到什么。警察跟进去四下里看,见床上还有个人,下半身埋在被子里,钻出来的上半身黝黑油亮,鼓着精致的肌肉。
“干什么啊?是她扔瓶进来,我还没有报警呢,你们还不去调查隔壁的疯子!”恩浩一口气喝骂,赌气似地又往被子里钻了钻。
那警察也觉得尴尬,却必须例行公事,要了俩人的证件核对。许陌一味陪笑,说“声音太大声音太大,我们注意我们注意!”
恩浩始终冷着脸,不时来一句:“在家里也临检?”、“我要投诉你们!”
警察退出来,许陌送到门口,小声说:“那女孩子不喜欢……声音有点大……然后,额……所以瓶就……你懂得,哦?”
关门一刹那,许陌有些怅然,他知道这地方住不了了,田冬冬是房东,北京人,一个人在香港生活。他很少跟邻居说话,却时常跟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原本以为是因为她那口纯正的国语,后来才发现,叫她冬冬,他觉得亲切。
那晚,恩浩跟许陌没有再吵,在许陌的指挥下,恩浩帮他包扎了伤口,把他的上半身包的就像五月节的粽子。
那晚回去的时候小诺已经回来了,喝得不少,却因怎么都打不通恩浩的电话而醒了八分。
恩浩说:“你睡吧,我再待会儿。”
小诺打着哈欠看看表,已经快三点了,他摆摆手,说:“哥你回来就好,我先睡了,困得要死!还有啊,你手机关机了,看看怎么回事啊。”
恩浩点头,他又从阁楼钻到屋顶,坐到那条栏杆上,夜更深了,也更冷,他想有些事他必须得去跟二伯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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