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家（2/2）

恩浩鼻息沉重喘着粗气，直直的盯着父亲。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不论对错，不需道理，只要他生气自己就得跪下认错？

窃听，是恩浩的错，可当他在机场跪下求他，在书房跪着等罚，在电话里想说一声“我错了”的时候，王建凯作为父亲是多么的狠决？他转身就走，他迟迟不归，他挂断电话……

出走，也是恩浩的错，可他已经不想跪了。恩浩摇摇头，很轻很坚决，带着苍白的骄傲，说：“不。”

“跪下！”王建凯瞪着眼睛重复自己的命令。

“不！”恩浩也提高了调子，强调自己的坚持。

王建凯气的口唇发抖，就算窃听事件是因自己有失父责引起，那么出走呢？六天，多少人在担心，多少人全城搜索，难道他不该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吗？

“好！很好！”王建凯点点头，猛的一脚踹上恩浩的腿弯，恩浩“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建凯喝道：“你长大了是吧？有主意了，能飞了，没觉得自己有错？是吧？”

恩浩咬着牙撑着地，缓了半天，竟也高声喝道：“是！”

“站起来！”王建凯容他起身，给他时间站。

恩浩就站起来，梗着脖子盯着父亲。

王建凯的手里已多了根竹板，上一次跟竹板亲密接触是在初中吧？恩浩记不清了，但他看着竹板笑了，笑的轻蔑而不屑。

竹板抵在恩浩的腿弯，王建凯低声喝道：“什么时候知道错了，自己跪下。”

“啪！”不等恩浩有时间准备，竹板就狠狠的抽向他的腿。

腿是光着的，拳裤遮不到膝弯之下，这一竹板抽上，小腿就像同时砸进去无数的针。恩浩吃痛，向前跳了半步，可板子随后跟进，“啪啪”几下狠狠的抽落在恩浩腿上。

“知道错了没有？”抽了七八下，王建凯问。

“不！”恩浩并不躲避，只是下意识的蜷腿，拳头攥的紧紧的时不时的呵着气。

王建凯加了手劲，又是“啪啪”两下，恩浩没挺住，一边腿先弯了，另一边也吃不住力跌跪在地上。

房门被咚咚咚的捶响。

屋外不仅有东来的声音，还有南风的声音。

“王建凯，你给我开门！”

王建凯这一肚子火没撒出来，根本不理会，“啪”的一声照着恩浩的背又是一板子抽下，沉声道：“白养你这么大！对得起谁！”

恩浩疼的浑身发抖，却还是绷直了身子，负气的说：“谁也对不起！”

“王建凯！开门！！”南风从不连名带姓的叫他，这下显见是真火了。王建凯扔了竹板，刚将门开一条缝门，就被猛的推开，南风迎面进来，话不多说，抬手给了王建凯一个耳光。

……

……

半个小时后，恩浩跟南风回到了大伯家。

温和的水幕淋在恩浩的头上，身上。恩浩静静的站在水里，任水流冲净血污和泥渍，冲掉脸上的泪痕，也冲掉了十六年来印刻在心里的对父亲的崇敬……

恩浩躺在被窝里，跟大妈说这话就沉沉睡去。南风摁灭他床边的台灯，轻轻的走出房间。看到韩奕起手就拧，“臭男人 ！你们这些臭男人，就知道欺负老婆孩子！就知道欺负我们啊！！！”

那晚，王建凯在壹東吧喝的酩酊大醉，趴在吧桌上反复嘟囔谁也听不清楚的话，东来伏在他唇边，仔细分辨，觉得似是在说：“嘉儿，我没教好他，对不起、对不起……”

……

出走之事再没人提，当然王建凯也一直都没回来。直到香港那边有讯息说，恩浩再不入学，将学籍难保。

于是行程很快敲定，五天后恩浩将再次赴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