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恩浩你在哪里？（2/2）

“额……”可许陌觉得自己不傻，等他东哥心疼，这种事他比谁都在行。

可东来正揉着，就接到消息说：“恩浩跑了。”

东来啥也没说，扔下已经睡着的许陌直奔出门。

王建凯想了又想的步子终究没能迈出去。随着韩奕又一声“跪下！”王建凯才一曲膝跪下去。

韩奕冷道：“今儿找到恩浩就算了！！要是找不到……”

“找不到就请弈哥让大家各自归位，做该做的事。小凯自己去找。”

“放屁！王建凯，你甭跟我拽你翅膀上那二两肉！窃听这事儿，我说过什么？”韩奕有理由暴躁，因为他似乎更了解恩浩。放下身份证和卡，他不是赌气任性，是在暗示自己将脱离，将匿于绝境，将一去不返！

王建凯不吱声，韩奕跟着吼：“我说这事儿过了！怎么着，你现在翅膀硬了，当我的话是放屁呢？”

“小凯不敢。是小凯不会教导恩浩……”

“孩子要什么？就要你句话！昨天恩浩在书房跪了仨小时！就想跟你当面认个错！可你人呢？死哪去了？！”

“……是故意不回来的。”

“为什么？”韩奕一怔。

王建凯低了头，为什么？

说白了只有一个原因——他想让恩浩对自己失望，最好是恨自己。王建凯单纯的以为，要避免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模仿就是要打破榜样模式。他要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把恩浩推开，如身陷泥沼一般，他想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再多争取一份上岸的机会，留给自己最爱的人。

“啪！”不知何时，韩奕手里握了藤条，狠狠的抽在王建凯背上，“问你话呢！”

王建凯被抽的一晃，回了神儿，道：“不想让恩浩学我。”

“怎么个意思？”韩奕没听明白，他把藤条抵在刚刚抽落的位置，满心疑问。

王建凯深吸口气，他此刻倒不担心恩浩，因为他相信弈哥派出的人别说只是个孩子，就算是只蚂蚁，也能翻出来。他长长地吐出口气，反而静下来许多，说：“这几天以来，恩浩知道的太多了。”

韩奕心头一紧，是的。这些天他们曾说过太多不该是恩浩应该知道的事，从苏长泰到高检官员，无论哪一件放在十六岁孩子心里都是能压死人多的巨石。

“那你就不能好好说？慢慢的教，恩浩那么懂事，有什么不能面对面说开的？”韩奕把藤条拿下来，似乎也有了些许隐忧。

“就因为恩浩太懂事，我不想……让他太早踏进来。”王建凯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酸涨的发疼，他低下头，闭上眼，迫使自己冷静、冷静……再缓缓抬起头来，几乎一字一哽的说：“他，肯定听到了，五年前的事……一个杀过人父亲，对恩浩，这种孩子来说，还是放下伪装……显得更像个……像个禽兽比较好。”

韩奕气的手抖，喝道：“你！！！”

跟着“啪！”的一声，藤条又抽了上来。

……

可是，直到那晚太阳下山、月亮值班，后来星星都睡觉了，派出的十九路，一百三十四人，都没有找到恩浩的影子。

韩奕暴躁的像头狮子，把余下三十几人也分派出去，再无关于寻找方向的明晰的指令，就是四个字——找！都去找！

凌晨一时，跪了十三个钟头、挨了无数藤条、背后一片火辣、几乎脱力的王建凯对韩奕说：“弈哥，我也想去。”

韩奕瞪着布满血丝的眼，吐出一个“滚！”

王建凯扯扯嘴角，说：“谢谢弈哥。”说完起身，步态踉跄的走出石楼。

一天、三天、五天……

东来一次次无功而返；

任豪一次次无功而返；

陈越峰一次次无功而返；

南风请来大师卜卦，先生说要往西南方向找。南风一听“西南”就慌得气短，每天上香祷告，以泪洗面。

而自那天离开石楼，王建凯更是日连夜，夜连日的四处寻找。

从公安系统调取的公共监控资料看，恩浩是凌晨四点左右翻墙离开大伯家的。跳下墙头时，在地上坐了一小会儿，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哪里，后来还真是顺着一条偏向南的小路跑了。

然而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覆盖四个行政区，七十八条主要道路的监控资料中，恩浩只出现过两次——

第三天在距离韩奕别墅七公里的市综合批发市场出现过一次，有三帧画面累计七十二秒的镜头扑捉到恩浩的影像，但看不出来批发市场干什么。

当晚十一时在距离该市场三公里的国贸大厦前，扑捉到十一秒影像，恩浩再跟三个男人说着什么，然后就一起消失在画面里。

王建凯从治安局走出来。眼前一阵发黑，他倚着墙稳了稳，摸摸口袋，烟已经没有了，可能早就没了吧，他嘴里不舒服，涩的很。又拍了一边口袋，确定真的没有，这才又迈开脚。

他已经五天没有睡觉，没有吃东西，没有休息。困得不行就在车上打个盹，除此之外他感觉不到饿和渴。

“给。”是烟。

烟是东来递给他的，东来什么时候找到了自己，王建凯顾不上想，接了烟，塞在嘴里，就着东来的火机点了，他问：“有消息吗？”

“什么？”东来没听清，他嗓子哑的厉害，近乎失音。

王建凯又大声说了一遍，依旧嘶哑难辨，东来还是没听清，却忽然抬手搭肩膀，揽着他说：“别说了，上车。”

烟没抽完王建凯就靠在车背椅上睡着了。

东来停车想把夹在他手指的烟拿下来，他却猛地醒了，迷蒙的说：“到哪儿了？”

东来忙踩油门，车摇晃起来，王建凯这才又睡了过去。

宾馆、车站、夜店、短租房、小作坊、暗场……有可能容留一个十六岁、没钱、没身份男孩的所有场所被地毯式的摸了一遍，没有恩浩的消息。

许陌是在第四天参与到找人行动中的。

他调集了自己所有的眼线，又把赌场跟黑市的场子也纳入搜索目标。

可是两天来依然没有丝毫消息。

六天了！

恩浩，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