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玩残局的南疆(2/2)
“嘶…”韩奕抽了口气,南风说完撂给他个背影又折回厨房。小阿姨忙问:“太太不是就等酒窖的钥匙吗,怎么先生让您去又不去了?”
南风叹了口气,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说:“熬点姜水,一会儿恩浩得喝。”小阿姨听了忙点点头。
南疆解的聚精会神,一招“兵五平六”啃掉韩奕的黑车,他哈哈一笑说:“值了!值了!”你对掉我的兵,可我拿下了你的车,你说我多划算。
韩奕笑着说:“是是是。”可明显的心不在焉,这会儿他真真开始担心起地窖里的恩浩来。于是说:“爸,我先……那什么,我一会儿来陪你下棋。”说着一撑膝盖站起来。
南疆闷声不吭,执完黑执红,自己跟自己把这残局和了。韩奕知道老爷子这是肚子里有气儿,只听南疆把最后一颗子儿震在棋盘上,突然沉声说:“不下了,问你点事儿,我听说,你打孩子?”
韩奕转了一半的身子又转回来,南疆往沙发后面仰靠着,抬头看着韩奕,他眯着眼,挑着嘴角,仿佛什么都知道,又仿佛在等着韩奕的解释。
韩奕呵呵一笑,他这辈子没忌惮过什么,却偏偏有点打怵自己这老丈人,是十七八岁时的那一巴掌阴影太深,还是悠悠的出生让他体会到了男人对女儿的那份爱怜牵挂。
他偶尔拿悠悠比南风,得出的结论是,谁敢把悠悠拐走,他立马提枪上马宰了他!每每想到这儿都不觉一身冷汗,冷汗干透便觉得对老丈人有说不出的愧疚。
南疆“诶”了声,提醒韩奕还没回答。
韩奕回了神,点点头,似是遮掩的说:“不总打,偶尔他们……”
“哈哈,你甭说没用的,其实我也觉得,孩子就得打!”南疆吐出这么一句,又指指自己的盖碗儿,“给我蓄蓄水。”
“诶!”韩奕连忙去取热水,回来给填满了,南疆接着说:“不过,我当年要是下得了手,就没有你这个女婿了。”
听到这儿韩奕的脸“唰”的通红,老爷子这是句句夹枪,字字带棒。他讪笑着给自己找台阶,说:“女孩打不得,不比小子皮实。我也不会那么对悠悠的。”
南疆呲牙一乐,小声说:“听说你打孩子还使家伙?”
韩奕的脸又是一热,心里暗吼南风这招太阴毒,“呵呵,小惩大诫,您老别听南风瞎说。”
“我琢磨她也是瞎说,甭管什么,拿我看看。”南疆把茶喝干,又让韩奕添水,韩奕蓄好茶,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又惦记去酒窖,便说:“那有什么可看的,爸,我去拿酒。”
“拿我看看!”南疆声音并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韩奕迈了几次的脚都被喊住,他知道今天不打发这老头儿过瘾,是真没治了。于是苦笑着点点头折去书房,从古瓷瓶里抽出乌木条子,掂在手里时突然一个恍惚,心想:我是用这个打了恩浩百十下吗?
韩奕将乌木条子呈到南疆手里,南疆笑呵呵的接过来看,一边上下来回的打量,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看你一天天忙的,事业家业这么大,教育孩子这种事儿还要让你这么操心!南风真不懂事!”
“爸,我……”韩奕明白南疆要说什么,原地挪了两步,皮鞋踩着地板咔咔作响,可南疆没听见似地继续说:“别站着,你先坐下。”
韩奕搓着手又在沙发上坐下,他掏了根中华,递给南疆,南疆摇摇头,说:“戒了。”
“哦,对。”南疆戒烟小一年了,韩奕是知道的。
韩奕坐下,南疆反倒站起来,惦着那乌木条子绕开茶几,转到韩奕身后的空地,嗖嗖甩了两下,感叹道:“真威风啊!这动静听着就好使。”
韩奕把刚点着的烟摁灭了,他要结束老头子对自己的这种折磨,“爸!”
“我试试?”
他跟南疆同时开口,韩奕没明白“我试试”是怎么个意思?刚想问,只听耳边风声骤起“呜”的一声,乌木条子由他后面狠狠的抽在锁骨上,他“呃啊”一声短呼,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手捂住吃痛的肩,看着南疆一时竟无话说。
刚才还一副笑模样的南疆此刻终于绷起了脸,冷冷的说:“疼吗?”
韩奕吐出口气,他知道南疆要的答案是什么,一沉头“嗯”了声,说:“疼。”
“我六十六,我就试试,这才一下你就跳起来……恩浩不才十六么,经得住你打?”南疆盯着韩奕的脸,训的气壮山河。
韩奕无话可说,把手放下来插在裤兜里。
南疆挑起乌木条子,说:“小韩,教育孩子是你的家事,我管不着。但是如果南风再为这种事儿在我面前掉眼泪,这根棍子,就归我使唤,听清了没有!”
“知道了。爸,您消消气儿……”韩奕尴尬急了,他何时这么低眉顺目的说过话。南疆看看差不多,赶紧收网道:“现在知道着急了?针扎了腚似的坐都坐不住?打的时候怎么想的!还站着干嘛!去拿酒去!”
……
韩奕急匆匆打开酒窖的门,一阵凉气窜出来,虽说断了电不再维系十六度的恒温,可要升到室外温度还差的早。
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韩奕“恩浩,恩浩?”的叫着,这酒窖不大,四壁贴墙全是酒架,中间一只帆船形的小吧台,放着些杯皿器具,并不常用,小吧一侧有三只独脚吧櫈。
韩奕一眼看过来,恩浩靠着一面酒架蜷在地上,单衣单裤湿塌塌的黏在身上,他两手无力的抱着肩团成一团……
“恩浩!”韩奕箭步冲上去,掰过他的肩放正了身子,恩浩死死地磕着眼,这翻身蹭到了后面伤处,仍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他意识有些模糊,却知道有人抱他,干裂的嘴唇张翕不止的说:“救我爸……大伯我…我再也不乱说话了……大伯救我爸爸……”
韩奕用脸贴贴恩浩的额头,竟是烫的吓人,他忙勒着腋下和腿弯把人抱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酒窖,向恩好的卧室跑去。
卧室里满堂堂的一屋子人,叶医生早早就被南风叫来,专门等着恩浩,他看到韩奕微笑着一欠身。南疆和韩然也在,看到韩奕莫不是横眉冷对。
韩奕一脸尴尬也顾不上多说,把恩浩俯身放在床上,刚想仔细看看,就被南风扯着袖子揪到一边。叶医生过来先把恩浩的头用软枕垫舒服,红外体温仪显示恩浩的体温直逼四十度。
南风小声说:“都伤在后面。”
叶康“嗯”了声,将裤子轻轻往下拉了半寸,扯着伤口,恩浩呜呜的抽噎起来。
韩奕急道:“慢点!慢点。”
叶康只略一看,就摇摇头。起身配药,说:“发烧是身体虚弱又受了急寒,还是先退烧吧。”
挂上水,推了退烧针,叶康开始处理后面的伤,恩浩迷迷糊糊的,除了嘴里不时呜咽j□j,呓语般的认错、求大伯救老爸,身子也因吃痛而不停的扭动着。南风跟韩然帮叶医生扶着恩浩,韩奕也想帮忙,刚靠近了,韩然就嚷:“爸!您这会儿知道着急了!这些小事我们来就行,您忙着吧!”
“嘿!”韩奕被韩然说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南疆呵呵一笑,用乌木条子敲敲韩奕的胳膊,韩奕一回头,南疆勾勾手指让他退后点。韩奕苦笑着摇头叹气,站到老丈人身边,“您老还拿着玩呢?”
“嗯,这玩意挺好使的。”南疆背着手,扁着嘴,皱纹纵横的脸膛上挂着不易觉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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