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娘的智慧（2/2）

“嘶~~~”韩奕这烦着呢，哪有心情开玩笑。

“奕，”南风过来帮韩奕按按肩，说：“你十几岁在外面闯，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阵势难倒过你？院子里那个是你儿子，我生的……”

见韩奕不说话，南风继续道：“他是像你，你俩才能成了对头冤家，平时你忙那样，他几天不见你，见你一次你能给训出汗来。那时候小人家忍了，现在大了要面子，你给过吗？”

“我怎么还得给他面子……”韩奕又想高声，南风的手由肩滑向头，按压着适合的穴位。

“你就给一次能死？他站起来一米八了，你想想你十五的时候！”南风略一用力，把韩奕的头推向一边，说：“你说抽他就抽他，让跪着，人家就跪着，俩小时了！你还得怎么着？”

“嘶~~~”韩奕得火气就这么被消掉了，他也透着无奈，“那我还得请他回来！”

南风噗嗤笑了，说：“那倒不能，你总归是他老子。你要罚他我也不敢拦着不是。这样行不行，我去劝他，只要是他能给你陪个不是，你就借坡下驴，别绷着了，就当你儿子是个屁，今天晚上放了他。”

“他能听你的就怪了！”韩奕当然需要这个坡，虽然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驴。

“他能听，只要你下来就行。”南风说完拍拍老公的肩，出了书房。

夜风凄楚，南风胳膊上搭着刚在衣柜里找出来的韩奕常穿的运动衫。

她由韩然身后把运动衫披在儿子身上，韩然浓眉一紧。

“你爸让给你拿件衣服。”南风用一种极其无奈的语气演绎了这句话，韩然却一抖肩，“不用。”

衣服掉了，南风捡起来，并没有再给他披，而是依旧站在儿子身后，说：“大顺，你跟你爸都是我的命，你俩这么杠着，折磨的是我。”

韩然并没有动容，只是呵出口气。

一声小叹息，她也能感受到儿子的苦楚，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心里面的。韩奕是个简单的人，他或许真的是理解不到儿子的心高气傲，当然也肯定不肯理解，可是南风懂，这两个小时她心里抓肝挠肺一般。

南风绕到儿子面前，揽着他的肩，“大顺，爸爸不理解你，不懂你，这都不能成为你不尊重他的理由。妈妈非常理解你得不到爸爸认可的感觉，你姥爷曾经十年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不被父亲认可的感觉真的太差劲了。”

“妈？”韩然第一次知道妈妈跟姥爷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嗯？你不信姥爷生了妈妈十年的气？”

“是怎么回事？”接着月光韩然看到了南风无力的眼神。

“因为妈妈不肯认错。”

“那您做错了吗？”

“我没错。因为如果妈妈做的是错的，就没有你也没有悠悠了。”

“那姥爷为什么生气？”韩然茫然了。

南风摸着儿子的头，“可能，当爸爸的人，都要面子吧。”

“那后来呢”

“后来，一个也很要面子的人，去跟姥爷认错了。”

“谁？”

“你爸爸。”

……

韩然不再追问，他把头歪向一边，似乎预感到老妈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可南风必须继续说下去：“我跟你爸爸在一起你姥爷不同意，妈妈跟爸爸私奔的，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十年之后你爸爸才跟姥爷道歉？因为你爸爸长大了，他知道如果用自己的面子换来家人的幸福，就没什么不好意思，没什么低不下的头，反而说明他是男人！”

南风又把衣服给韩然披好，说：“你爸爸有点伤风，可今晚他一直在书房坐着，他是等你……长大，你懂妈妈的意思吗？”

“他不会在乎我的道歉的，他跟姥爷不一样。”韩然轻挪了一下身子，很吃力。

南风觉得火候到了，拉着韩然的手，“来，我带你去。”

“妈……我……”

“我儿子还没有我老公勇敢吗？”南风总算把韩然拉了起来，她推着儿子进屋，韩然走的一瘸一拐，很有些不情愿。

书房里，韩奕早从窗户里看见了院里的动静，从韩然被南风拉起来，他就端坐在书桌后等着。

南风敲敲书房的门，自己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把韩然留在门口转身就走，韩然还没来得及留住南风，房门就打开了。

“……爸。”韩然憋得脸通红，才挤出这干巴巴的一个字。

韩奕看到儿子身上披着的自己的运动衫，乎就明白这又是南风的小手腕，以前对小凯用过，他不禁想起以前小凯犯错，任怎么修理规整，那之后自己总会看看伤，问问冷暖。可怎么到了自己儿子这儿，就连嘘寒问暖都省了？

韩奕一侧身，说：“进来吧。”

韩然深吸口气，走进书房，来到书桌前站好，却是微含着头，连看也不看韩奕一眼，这是惯常的在书房相见的姿态。

韩奕叹了口气，指指沙发说：“坐下。”

韩然也不意外，也不抗拒，安静的过去坐下。

韩奕踱过去，坐在他旁边，忽然说：“给我看看。”

“不用。”韩然挪开一点，父子俩很默契，韩然知道韩奕说的是伤。背上*汹涌，已经翻过一浪又一浪，但是他不需要怜悯。

韩奕盯着儿子，他果然已经长大了，眉眼之间像极了南风，可这硬度又何尝不是自己呢？

韩奕呵的一声轻笑，南风说的对，自己什么没见过，还能让儿子打败了不成，“顺子，”这是韩奕对韩然的称呼，只有他这么叫。

韩奕接着说：“你长大了，爸爸对你关心不够……”

“爸、”韩然乎就鼻子一酸，他打断了韩奕，“爸、”

韩奕摆摆手继续说：“顺子，听我说，你爸是个粗人，你没出生之前，我跟你姥爷折腾了你妈十年，额……这事回头你自己问你妈。”

“我知道这事儿。”韩然淡淡的说，私奔么，多壮烈。

“知道了？”

“我妈刚说的。”

“哦，那行，那你就能懂，我跟你姥爷是怎么让她为难的。”

“嗯。”

“我现在就想，要是咱俩再折腾她十年……”韩奕眯着眼，为自己的这个处境感到很尴尬。

“不会的。”韩然吸了吸鼻子，他看着充满无奈的父亲，忽然觉得身上好轻，不知名的担子飞走了，他接着说，“爸，对不起，我…….”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韩奕听了这话，不禁用手挠挠头，浑身上下紧绷的筋骨都舒开了。

“给我看看。”韩奕恢复霸王相。

“不用，没事。”韩然往后挪，躲着韩奕的手。

“嘶~~~~给我看看！”韩奕把韩然的背扭过来，南风说的对，你韩奕想干的事，能干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