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2)
但那面皮粘得结实,竟是一时半会揭不开!
闫似锦一手端着碗,只任由我发疯。待到我终于停手,不得不承认他这副面皮的确是如假包换的原装货时,方长叹一声。
他歪头瞧我,笑道:“师姐,你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
“呃?!”
“亏你想得出来。是戏本子看多了吧?!还假扮?谁敢假扮我闫似锦啊!”
的确,谁敢假扮他?!
我鼻子一酸,试着眼底某种物件又要升腾并坠出,便忙垂了头撇嘴。
“喂喂喂,你可别哭啊!别好像我怎么地你了似的。”
谁知他见我这样倒先慌了神,忙忙将手中的碗放下,便勾了头抬手要触我面颊;但那手明明已经抬起了,偏不落下。
“咳咳——”他干咳着,只任由那只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傻杵了半响方动了动手腕子,晒笑一声将手收回去,一时竟是满脸的不自在。
我抬眼瞧他,努力朝他呲牙,拿根手指头戳着自己面颊:“告诉你,我这是开心,这是笑呢!笑,懂不?”
生怕他不信,我再将牙齿露得多几颗,他便无语了。而转头去拿那只碗时,我便用极低极低只能自己个听到的音,说:“因为钱招招无泪可流么。”
“招招师妹——”
却正两厢尴尬,便听得有人唤我,并伴着开门音。我忙抬头,却见慕蔚风一掀帘子进门。他见到闫似锦明显怔了怔,旋即又笑道,“难怪师父遍寻不到师弟,原来师弟在招招师妹这儿。”
“师父找我干嘛?”闫似锦就问。
“蔚风也不大清楚,好像灵山出了大事,似乎是灵山大师傅——”慕蔚风瞄我一眼,将剩下的半截话收回去,想了想方继续,“还是师弟亲自去一趟吧。”
“哦。”闫似锦应一声抬步便往外走,已行了几步又折身,他也不瞧我,只是溜溜看一眼那只放在桌子上的碗,“趁热喝,凉了特别苦哦。”
言罢便慌慌往出走,“砰”的一声关合了门,似这屋里有豺狼虎豹般,生怕走得晚了被生吃。
我这才注意到此间早已不是苏姚那间茶肆,而屋子虽小,但雪白墙壁上挂一幅山水,靠墙角的位置一把古琴,桌子上还放着一只横笛一卷书。
这不是我房间又能是哪?!
莫不是篱落他们将我与闫似锦送回栖霞山?但闫似锦为何又活生生的?难道那时景象只是我魂魄就要出体之际产生的幻觉。
而正要开口,慕蔚风已似看透我心思,当先说道:“当时可真是惊险万分,幸好篱落及时援手才保闫师弟不至堕入魔道。”
“也是他送我们回来?”
“正是。”
“那闫似——闫师弟他,怎的这般生龙活虎?”
“招招师妹此话问得极是,蔚风也满腹狐疑呢。本蔚风见闫师弟回来时气若游丝,却不想师父说不需我们救助,并将闫师弟独自留在三阳殿,仅一夜工夫闫师弟便恢复如常了。”
慕蔚风说这话时眉头也蹙起,我仔细研究下,他并非说谎的人,便心中更奇怪。
闫似锦真真是我揣摩不透了!
“招招师妹,你在想什么?”
“呃,没想何。对了,就篱落一个么?”
“正是。”慕蔚风幽幽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师兄要说何尽管直说。”我见他那样,明明有话偏留在肚腹里,便替他憋得慌。我这人懒,最讨厌事事用脑令我猜了。
慕蔚风闻言便又叹口气,“招招师妹,其实篱落人真的不错,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师妹与他决裂?”
“没什么。”我胡乱应付着,却觉满口苦涩。
而垂下眼帘之际,便依稀瞥见慕蔚风腕子上又系着红丝线。
“师兄,你这——”
慕蔚风见我瞧,就温和一笑,“闫师弟将丝线还我了,说是物归原主。”
我瞧着那红丝线发呆,不知为何脑中便涌上苏姚那一匣子红线,以及那次晕厥后见到的红袍子天官上神,与月老那一柜子的泥娃娃。
红线姻缘。生着闫似锦面容的泥娃娃,生着天官上神面容的泥娃娃。
我真的是天官上神么?那么,我的前世为何要寻酷似闫似锦的娃娃,为何要盗取姻缘线?
人到底有没有前世?若有,是否前生他便识我?今世可是为了我而来?篱落呢?又是谁?慕蔚风呢?为何红线伴他而生?
苏姚呢?与我魂魄对调回来的苏姚,可否活着?她与篱落纠缠牵绊,是否真的与我换魂只为了在临死之前为他降雪?又是谁一直给她偷偷下毒?目的何在?篱落到底是忠是奸?赤金珠,是否找到赤金珠再寻得如意吉祥,便真的可以换回栖霞山五老?
我头痛,要命的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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