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2)
我忙扭头去瞧地上的雪,那雪甫一接触地面,便猛地沉下/身子钻入泥土深处;自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出个你我来。
“过去的事何必再提。”我说。
“是啊,都过去了。只是招招,当年你为何不解释?其实载浮他与你——”
“都说了别提!”我加重语气,篱落便住口。稍顷苦笑,“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的我都要忘了。”声音飘飘荡荡的,远得仿佛已在天边。
我让自己笑,在脸面上摆个自以为最灿烂的笑意,“人总该朝前看,不能一辈子窝在过去。”
“你变了。”
“你何尝不是!”
“招招,你果然是天官上神!?”
“重要么?是或者不是都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是走一步算一步,活一天乐呵一天。”
“招招,我伤害你了,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不是你伤害我,有些事本来也谈不上谁伤害谁。”
“招招!”
“你瞧,雪就要停了。”
我站起身来,在漫天白雪中扬起双手,抻脖子大喊:“啊啊啊,呼呼呼——”
篱落也不阻止,只静静的在我身旁立着,直等我喊完了方叹口气,道:“你还是老样子,高兴起来什么都不理,你就不怕你这一纵声引来灵山弟子?”
“你不也是老样子?还没忘了及时给我做个结界将声音困住。”我扭头看他,二人便相视一笑。
我与他心中都有数,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论再做多少努力皆已回不去了。只是这一刻的篱落没了往日的一本正经,也不像那夜满口谎言。有那么一瞬,我真的要以为篱落还是那个我认识的人。
我这人虽懒却有个臭毛病,便是对自己极有信心,我总觉得绝不会看走眼。
就像篱落,就像闫似锦。
雪已停了。篱落一身月白长袍被风卷起,在风中飞扬。他背负着手长身而立,双眉紧蹙,幽幽道:“我本以为你会觉得与我说话都恶心,不再理我了。”
“那夜的人,是你么?”我歪头瞧他,实在拗不过自己,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篱落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再次幽幽叹气,“钱招招,很多事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我只想说,有时候眼见未必是实,有时候耳听也未必就是真相。我只能说,篱落所作所为问心无愧!”
耳听眼见都未必真相?那么,什么才是真相?
我目光定在篱落那紧锁的眉头上。已经被他的话彻底绕糊涂,更是被这团团迷雾搞晕!篱落到底为何要骗苏姚?他又为何这样义正言辞,一副磊落样儿?!
我本以为只要我问,篱落必然就是俩答案。不是否认狡辩就是承认自己龌龊,却想不到他说出如此模棱两可的话来。
而更令我想不到的是,还不等我细问,却听身后又乍起一道音。
这声音冷极了,竟比篱落赶清风的语气还要凉几分。而且那冰冷中又似夹杂一丝嫉妒?!
总之我很难形容这声音是自闫似锦口中发出的!而那小子也学会了在人身后站着,猛然出声吓唬人。
回首见是他,我头更痛了!今儿是冲了什么,一个个都跑来灵山凑热闹?!
忙不迭将闫似锦拉一旁,我压低音问他:“你怎么跑来了?”
“怎么?兴你跑来我就不能跑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问你,你不是为我们护法么?这么出来可行?”
闫似锦双手环抱胸前,闻言便撇嘴,“我要保护的人跑得都没影了,我还护什么法?”他不让我说话,又极快的抢着道:“拖着副病歪歪身子也挡不住你会旧情人哈?!你也不怕那伪君子吃了你。”
我歪头瞧闫似锦,高挺的鼻梁上都见汗了。
“为我们护法耗费不少法力吧?”
“为你们护法不耗费法力,可是一会救跳崖的一会又来打扰会旧情人的,就挺耗费精神。”
我闻言一怔,而微微错头,便见到闫似锦身后缓缓走出的钱招招。
错了,不是钱招招,而是顶着钱招招肉身的苏姚。
她面色极差,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篱落瞧,那样的目光似要把眼前人生吞活剥了,融入血肉中。
这是干嘛?大会师?!苏姚不是跳崖了,闫似锦不是在茶肆?怎么都一股脑的涌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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