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2/2）

水一方与白露霜基本上也不大管这件事儿，都由给寨里的人去办了，毕竟他们得养活的人口众多，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一碗饭出一份力才是。

日子居然在平和不过，直到有一次水一方难得到了镖局里头，坐下来喝杯茶时，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时她脸上还挂着蓝珀给的般若鬼首面具，可看到那人的时候，面具下的脸色当真比之那面具还要难看上万分。

“县令来了，还不赶紧出来迎接!”一个像是师爷的人挥了挥扇子说着，水一方看着刘明伦的脸，心里只有按捺不住的怒意。

险的时那时候白露霜不再此间，而是在后头让人量衣物的尺寸，她赶紧向一旁的人附耳说，让夫人别出来。

然后几个小厮确实是上前迎接刘明伦等人，奉茶的奉茶等等。水一方至始至终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发一语。

刘明伦平常耀武扬威惯了，何能忍受水一方这般对待，面色甚是不悦的说，”你是何许人也，本官在此，尔等何敢放肆?”

水一方轻轻一挑眉，”小民回问大人，小民何处放肆?倒是大人一来便像皇帝亲临了一般，把我局里人使的犹如自家后院的奴仆，真好生快活。”

这一说，刘明伦的面子便挂不住了，水一方这话明显在骂他是个土皇帝。

“你不以真面目示人，且以言语顶撞我，这岂不是放肆么?”

“县令大人，在商言商，今日即便是尚书大人，到我局里都是自己捧着银子来委托咱们镖局。若县令大人不满意蔽镖局，可以另请高明，只是这伊州里头，镖局就我百如安一间，也只有百如安能够摆平恶名昭彰的水月寨，请县令大人三思。”

这倒是让刘明伦楞了楞，他没想到水一方居然知道自己最为头疼的水月寨。据说先前有批要送给他的银子，都让水月寨给尽数夺去，令他气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况且百如安的口碑在这附近是极好的，至今都没有出过多大差错，只是这镖局头子的来历让人怀疑，他对他那面具心里极为不悦。

“本官有五千两官银欲托你镖局与官派的人一同护送回京城，只不过你那面具让人看了胆战心惊，你把面具除去，让官府好宽个心吧。”

“县令大人，难不成罩着面纱的姑娘，大人在不宽心时也会要求其褪去之么?”

这话说的让刘明伦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居然把他说的像是个采大盗。只不过水一方随即又补上说，”小民面有残疾，因此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请大人原谅。”

刘明伦听她如此说，哼了一声，心里想了也罢，既然他面有残缺，他也不好逼迫。

于是和官府的生意就这样定下来了，水一方知道这一次这笔官银动不得，因为这都是老百姓所纳的税赋。

没想到刘明伦才走，她才刚把面具给摘下散散热，上一次所遇见的那个姑娘便进了她镖局里头。她也不待那姑娘发现她，便赶紧往后头的房间而去。白露霜原本量好的衣物的尺寸，也听说刘明伦走了正待要出去，就看见水一方急急忙忙的。她有点儿不解，然后便看着水一方来到了她的身旁，搂住了她的腰。

“娘子…”

“出了甚么事儿?这样匆忙。”

“先前在市集遇见的，那个说我是西域蛮子的姑娘到镖局里头来了，看来此人来历不简单，说不准是哪间大商号的千金。”

“无妨，方儿是头子，不必事事处理，让底下的人们去做便行。”

“娘子说的是，等会儿咱们就回到寨里去，不要留在这喧嚣之地。”

谁知道她心里正宽了一口气，便有个人进来说，”寨…头儿，上官家商号的千金要托我们护两万两银子，且说她这桩生意需得亲自与头儿谈才是。”

两万两银子，水一方心里想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依他们至少得抽个百分之五成来看，都可以提个一千两银了。她心里想，也罢，带个面具去见那女子，确实不会被认出。只是当她朝身边一摸，才发现面具给留在前面的柜台那儿了。

白露霜轻轻道了句，”无妨，我与妳一同出去，想来那姑娘确实是来找咱们护镖的。”

于是她便拉着自己娘子的手，慢慢走到外头去，那时候上官依蝶，也就是当日只着水一方说是蛮子的人还在看着镖局里头挂着的字画。

然而当她瞧见水一方与白露霜的那一霎那，眼眸瞬间睁大不少。

“怎么是妳!?”

她没想过这样年轻的人，居然是城里这唯一镖局的老板。水一方挑了挑眉，要人沏了一壶茶，大手一挥。

“姑娘请坐，咱们在商言商，只说护镖，其他事儿一概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