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沦落风尘（2/2）

言谈间得知这阿婆早些年死了丈夫，女儿出嫁后便一个人生活，偶而替街坊说媒讨生活，日子不算富裕但也小有结余，女儿不时捎来些银两，属于不差钱的级别。

我说我是外地来的，会替新娘子梳妆打扮，阿婆给说说生意，自然少不了好处。

阿婆满口答应，亲自给做了饭，铺了被子，像亲人般慈祥，我叹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感动的无以复加。只要人人都献出一份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第二天起床，阿婆说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过些日子出嫁，可以带我去给试试妆，让我好些打扮着，给大小姐留个好印像。

出门阿婆雇了顶轿子，说去大户人家走着进去会被人看不起，我也认为有道理，付了轿子钱，十文钱，好生心疼。

阿婆在轿子里不停的说去大户人家的规矩，生怕我得罪权贵。

走了半响，下轿时已是在大宅子里面了，团团簇簇名贵的姹紫嫣红，竞相妖艳地怒放，乍一看去，有点乱，多的太热闹了。相必这府里的小姐喜欢热闹，妆容也是喜欢浓艳的。

阿婆带我进了一间小客室，问了府里的下人，说是找皮管家，我们两个人坐在里面等了有半个多时辰，一个贼眉鼠眼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和一个中年小白脸才出现。

这时阿婆满脸笑意，迎上年纪不小的小白脸，“七爷有日子不见了，愈发精神了，呵呵呵……”

那叫七爷的小白脸没回话，贼眉鼠眼的男人盯着我看，摸着八字胡道：“吴婆这回发财了啊！”

“皮爷说哪儿的话，老婆子我还不全都仰仗仙乐府混口饭吃。”

这人盯的我十分不舒服，便微微侧过身，却迎上那叫七爷的目光，也是极没礼貌的那种审视。

“眉毛淡了点，耗子皮，你就给吴婆五十两吧。”七爷品着茶，不咸不淡地道。

我一个激灵，突然明白过来了，这是卖人啊！不是别人，是我啊！

只有我的眉毛是淡的，因为被闻流墨刮掉了！

阿婆从皮爷那儿接过银票，兴奋地道：“谢谢七爷，谢谢皮爷。”

我大吼道：“死老太婆你竟然骗我！”

那死老太婆转过脸，对着我笑意全无，撇嘴冷道：“好好学学怎么做妓女吧！”

妓女？不是丫鬟而是妓女？“%%”我顿时暴怒，抄起桌上的茶杯向老太婆扔去，愤怒使人爆发力惊人，茶杯准确无误地撞向她的脑瓜，顿时鲜血四溅，老太婆哀号夺门而出，我紧接着拿起另一只茶杯继续丢去，连贯动作速度快的惊人，老太婆的另一侧脑瓜也开了瓢。

“贱-人，回去好好学学怎么养伤吧！”我大声喊道，欲追出去接着打，门口的两个壮汉挡住了去路。

小白脸七爷开口道：“小娘子火气不小啊，哪里人啊？”

“关你屁事！”

那耗子皮上前就要揍我，我紧忙退到一边。

宋七道：“慢着，先签卖身契再打，跟你说了多少遍顺序，总是记不住，签完打死我们也不用负责嘛！”

宋七从抽屉里抽出张现成的契约，耗资皮揪着我的手指在上面按了印。

“叫什么名字啊？”宋七执笔问。

我怒视他们俩，拒绝回答。

耗子皮道：“七爷，先送哪个练室，多久？”

“蛇室，两个时辰吧。”

两个时辰我回来后已经吓的魂飞魄散，那么那么多的蛇，各种各样的蛇缠在我身上，吐着红信子……

人间地狱啊……我最怕蛇了……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我什么都说……”

“姓名？”宋七问。

“…………非。”我已五官挪位，口齿不清。

“飞？不雅，以后你就叫……不飞怎么样？”

“不好吧，叫想飞行不行？”

“不行，想飞也不准飞。今年多大了？”

“大概二十六七。”

“不行，二十七怎么成，以后你就……十七吧。”

“十七？？？”年轻十岁了。

“琴棋书画会不会？”

“啥也不会……”

“那你会什么？”

“我会吃饭……”正饿着呢。

宋七道：“仙乐府从妓者甚多，也分等级，甲等卖艺不卖身，不止容姿出众还要琴棋书画都拿得出手；乙等只要容姿出众，会讨客人欢心便可；最次的丙等什么都不用会，只要会吃饭，躺在床上就行……”

“啊……”我揪着宋七的衣服，一把鼻涕一把泪，没出息地道：“我……那个琴棋书画都会，还会唱歌跳舞，诗词歌赋，谈古论今，煎炒烹炸，油盐酱醋，吃喝嫖赌……”

“好，那明日就考考你，若是不合格，就从丙等做起。”

“我一定努力合格！”

“不过记住了，仙乐府里的每个人，不论哪个等级的，每个月都要交十两的份子钱，若是到了日子挣不到钱就会降级，并且在练室里呆上段时间。”

“要是丙等了，还怎么降级啊？”

“仙乐府不养无用之人，交不出钱的全部做肥！”

“那年老色衰岂不是全要死？”

“当然不，只要过了三十岁，便可得到安家费。”

“那我还有三年就能退休了？”

“不对吧，你现在才十七，怎么还要等个十三年啊！”

“七爷你真会算数。”

小屋里，关着几个和我相同命运的女孩，全都哭哭啼啼的。

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哭的最伤心，我问道：“你怎么被骗来的？”

她哭丧着脸道：“我是自愿的，为了补贴家用……”

“那你还哭！”

“嫂子说我要是每个月不往家拿一两银子就再也不认我了！这里不开工钱不说，还要让我交银子，我一文钱都没有，死了算了……”

人间竟有想象不到的惨剧！

小姑娘吓坏了，发着高烧，大喊：“虫子，这里那么多虫子往我身子里钻，救救我……”

而我一闭上眼就是满身的蛇，浑身渗透凉意。

叹，我真傻，竟然付了车钱，在卖我去妓院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