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两夜欢情(2/2)
他说着,顺手从案上端起另一盏酒,递到了她的唇边。
她冷冷地望着萧灏,却不张口。
“爱妃不仅秀外慧中,而且还如此善解人意。你怎知夫君被拒绝后,将会将浓浓的爱意升级?”萧灏优雅地捻动着酒盏,稍作停歇,缓缓递到唇边,饮下一大口,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云漪的面容,似在精心弹奏一曲惊世骇俗的《凤求凰》,笑道:“娶妻就是要疼着爱着,如斯美人若不被宠着爱着,真是胤国一大悲剧。”
随着这句话,他将剩下的酒水一口饮下,却含在口中,猛地贴近云漪的脸。
“萧灏,你……”
刚一张口,云漪整张唇都被堵住,空气完全被窒息。
有辛辣的液体热乎乎的不断涌入,胸口都似要被剧烈的咳嗽震破。
她浑身颤栗着,将萧灏狠狠地一推,身子突然失去了平衡,从榻上“咕咚”一声栽了下来。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重重地跌在地上,浑身的骨头似乎都已跌得零散,但这似乎都抵不上来自胸口的阵阵痛意。
“嫣儿……”
云漪被一双手扶了起来。
好温暖的气息啊,似乎在梦中萦绕了千百遍……
“哥哥……”
她喃喃呼唤,将手轻轻触抚在身边那人如缎的长发上。
他似是迟疑了一下,终是将她拥入了怀里。
那胸膛,先是薄凉,而后就渐渐地温热起来。
看不到他的脸,唯听到胸膛下激跳的心脏。
“放……开……我!”云漪奋力地欲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却被一股大力牵拉,反倒是愈来愈深地陷入其中。
喘息阵阵,感到胸中热浪上涌。
还想挣扎,但已经没有力度,眼前亮光在渐渐收缩,她渐渐沉入了无边的黑夜。
……
“薛传炜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即刻去跟他讲,就说本王令他即刻来毓华宫为王妃诊治,否则,就将他的胡须染成绿色,让山羊当青草舔舐。” 有个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
云漪用了用力,睁开了双眼,这才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窗外传来萧灏和姝梅的对话:
“可是,薛神医并未有胡须……”姝梅迟疑了片刻,道。
“既是没有长胡须,想必那下巴急需丰富的养料,立即赏他一罐上好的蜂蜜涂满下巴。并请他坐在御园里晒太阳。”萧灏兴致勃勃道:“嘿嘿,你说会怎样?”
“薛神医的下巴会成为大蜂箱,而后不久,其上会拱起许多暗礁堡垒……”姝梅惊道。
“哈哈……小丫头想象力极好,大有作为!”萧灏笑道:“如此。我不怪他招蜂引蝶,却要大大嘉奖他,求父皇封他一个‘引蝶居士’的封号,而后将头上插满蜂蝶饰物,在最繁华的大街上漫步而过……这正所谓的好马配好鞍,神医佩蝶冠……”
嗤……
听到这里,云漪终于按捺不住,喷笑出来。
微风习习,顺着微微敞开的窗子缝隙朝外望去,但见有位貌若谪仙的雪衣美男。正在一群宫娥的簇拥下朝这里缓缓而来。
四目相对,皆是一怔。
萧灏一向冷戾的面容笼着一层淡淡的忧色,眸里一闪一闪的火焰,也全都是担忧和不安,不奢望。那全都是为了病中的她。
是的。他恨皇后和皇上合谋,赐她为婚!
他恨她,新婚蜜月中却给他扣了一顶大大的绿帽!
恨自己明明不喜欢,却要装作喜不自胜的样子将她捧在手心,揣在怀里!
恨!
一向骄傲不羁如萧灏啊!
他,恨不得她马上死了,好重新续弦,以摆脱皇后的控制!
是的,那日他就曾亲口说过:“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呵呵,和你亲热。不过是为了让另一个人抓狂……”
他如今请神医来,是怕她死的太快,落下一个毒夫的恶名,罢了。
云漪不想见这个一再伤害了自己的男人,但她还不想让同行的蕊公主看出些端倪,于是冲萧灏绽出一朵笑靥,一时里,竟不知说什么为好。
萧灏游移的眸子中笼上了一层暖意,不顾外人在场,径自上来牵了她的手在掌心里摩挲,柔声问道:“现在,头上的痛可否有所消减?”
“谢夫君牵挂,已经好些了。”云漪笑道:“小病罢了,怎又去劳烦薛先生过来?”
“看你恹恹的,我不舍得呢。”他温柔地轻笑,伸手替她撩开额上的碎发。
冰封的心中,似小溪般潺潺而动,但另一个声音在暗暗告诫自己:
萧灏如此,不过是在外人面前演一场夫妻相敬如宾的戏罢了——他的情,他的爱,可是都给了那个梦中都在呼唤的“嫣儿”了呢。
蕊公主嘟了嘴道:“看到你和嫂嫂亲热,妹妹好嫉妒啊!恨恨恨!如此优秀的萧灏,如此优秀的萧胤宸,你们为何都是蕊的哥哥呢?”
说罢,一张脸刹时涨得通红,跺了跺脚,一溜风似地跑了出去。
萧灏回过头来,沉邃的眸子中掠过一道亮光,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绷了脸,对左右道:“咦?你们这些恬不知耻的奴才,莫非是还想偷看本王和王妃亲热?”
众人皆脸红,散去。
萧灏一撩长衣,上了塌,将云漪的手握在掌心里摩挲,笑道:“见到人神共愤的夫君,难道你就不动心?”
云漪可不想被他上一刻才欺负,下一刻凭几句甜言蜜语就沉沦,抽回手淡淡笑道:“夫君看起来很高兴,是否,又实现了平生一大愿望?”
“是的,才刚得到了一个秘密,解开了我心头多年的谜团。”萧灏波光潋滟的凤眸一眨不眨望着她,内里,似有游蛇般的银光一闪而过。
他跟她猜哑谜,云漪没兴趣。
“薛神医没有请得动么?”云漪淡淡笑道。
“他说,你曾经当面拒绝了他好意,在没有见到你之前,不便到毓华宫来。”萧灏神色沮丧,悻悻道:“从未有人敢当面给本王难堪,薛传炜竟敢立志要做胤国第一人!好,本王都记下了!也让他明白,仙和魔之间,也就是一念之差。”
他的明媚和阴戾,似乎永远都掺和在一起,永远都令人难以捉摸!
“谢夫君牵挂,可,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云漪抬眼皮看他,低低道。
“心肠狠毒,却又自以为是的坏丫头。偏偏夫君是百毒不侵的!如今,看你往哪里逃。”他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缕坏坏的笑,伸手将她衣襟扯落。
“不要……”
“就要!就要!”他坏坏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一个霸吻就贴了上来。
“哎,头痛……”云漪假装惊呼。
他面上划过一丝惊诧,但那波光潋滟的凤眸瞬即涌上了一层春波,笑道:“哪里痛?爱妃怕是不知道,夫君不仅识得几个字,弹得一段曲,舞上几场剑,还极擅长推拿按摩呢。呵呵,当年多少美人纠缠,夫君都不肯对她们笑上一笑。如今却让你大大捡了个便宜。”
他说着,撩开她身上最后一缕轻纱,修长的手如游蛇般在每寸肌肤上暧昧地游走。
一小簇火苗蠢蠢地在腹中窜跳,云漪感到浑身不自在,轻轻推开他的手。道:“我说头痛。你却要专拿不是的地方下手,还说精通推拿按摩呢!”
“是了,是了,人年纪大了,脑筋竟不管用了呢。”他笑着将她拥在怀中,修长的手穿过乱发,置在她的枕骨上,缓缓向上推去。
真没想到,像他这般骄傲狠戾之人,竟然将推拿按摩之术演绎地如此精致而温柔。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遂好奇地对他笑道:“想不到,声名显赫的战神,却在医术上亦有很深的造诣。”
“嘿嘿,不要如此夸奖,夫君会得意忘形的。”他又正色道:“母妃曾经得过一种和你症状相似的脑疾,我寻遍天下医书为她诊治,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推拿按摩之术。嘿嘿,大约如斯绝技不该消失于世,于是,上天将你赐予了我。你要记得,像我这般疼你的人,世间没有。”
好个自高自大的男人!
不过,经过他一番推拿按摩,云漪头上的疼痛果然有了很大的消减,他的好,似乎是独一无二的。
回眸,却见他一手拥着自己,将头埋在她的胸口上,半晌,竟一动不动。
此人满口故言乱语,无非是想占她便宜。
云漪伸手欲要将他推下,却见他眸光潋潋,似在静听什么美妙的声音,将两根手指竖在唇边,道:“嘘,别动!”
“你在干什么?”她好奇地问。
“你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他眸中沉邃了无限的思绪,内里,有惊喜、有彷徨,还有……忧伤……
好一个复杂的男人!
“和你在一起,我总会产生一种错觉……”一句话未完,似又勾起他沉重的回忆,眸中浓丽火焰倏地掠过一丝阴戾。
错觉?大约你又有将我当作那个“嫣儿”了吧?
云漪唇角含了一缕冷笑,悄悄瞥了萧灏一眼,却蓦地发现他手上的指环有些异样,一种奇异的感觉刹时跃上心头。
“夫君既是如此爱惜妾身,那么,舍不舍得将手上的宝贝借我一戴?”
说罢,也不管他答应与否,顺手捋了下来。
有惊诧和阴戾一闪而过,他伸手来夺,只听“当啷”一声,那物跌在地上,竟碎成了两半。
有一缕乌油油的东西蛛网般散落在地面。
看到指环被摔碎,萧灏波光潋滟的凤眸中蓦然闪现出一丝狠戾之光来,将她狠狠一推,竟光着身子跳下榻来。
但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将锦被蒙在她的脸上,冷冷道:“睡你的,看什么看!”
她这才突然忆起,和萧灏的欢 爱都是在月光朦胧的晚间,而他从不让她看他的身体,今日是白天唯一的一次。
呵呵,这个自恋又自大的男人,居然不愿让别人看他的身体,莫非还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云漪将锦被推开一条缝,悄悄望去。
明媚的日光下,萧灏颀长健美的身姿越发显得矫健妖娆,如锻的长发随着他如猎豹般敏捷的动作起落,打在健美紧致的肌肤上,投下一缕一缕幽紫的暗影。
那暗影随光而动。沐浴在阳光中的,似绽放在天幕下的明媚桃;而沉在暗影里的,就是暗香幽散的郁郁幽兰。只是。明媚的桃少年,背上那可怖的伤疤,似处处都彰显出此人即使是,亦是有毒的罂粟;此人即使明媚,内心深处亦藏有无人可窥的隐秘。
萧灏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摩挲着将那断裂的指环捧在手中,俊美的面容微微颤栗,唇吻紧抿着,眸中却有云雾笼起,似沉邃在沉重的往事里。
稍稍停顿,轻轻捻起那一缕墨色的青丝,但手指所触之地,皆朽成粉末。
云漪终于看得明白,萧灏那枚造型奇特的指环中,竟神奇地藏匿有一缕柔细的女人头发。
而这缕青丝。竟然至少在他指上缠绕了几年!
天,他今年才十八,青丝主人究竟是他的亲人呢,还是那个被唤作“嫣儿”的女人?
不管怎样,作为一个女人。云漪都应该为萧灏的一番真挚深情而感动!
但。作为他的妃子,则……决不能淡然处之……
萧灏望着云漪的眼睛中,有烈焰腾起,忽的站了起来,赤着脚朝她一步步走来。
完全赤 裸的躯体,逆着朦胧日光中,似一座会动的完美雕塑,朝她步步逼近。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若是为了这个不相干的女人想杀了她,她绝对不会束手待毙!
但,他是她的新婚丈夫。她还不至于因此和他斗得你死我活。
不,萧灏不会……
“萧胤宸说你是世上最值得珍惜的女人,而且,日后定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他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抚弄额上的碎发,波光潋滟的眸中,透出一缕忧伤的暖意。
萧胤宸!
……哦,萧胤宸,为何她想起他的时候,心就在痛?
恍惚间,眼前这明媚的男人,幻化成了那个深情款款的男子,他清朗的笑声就在耳畔回响。
她伸手轻轻触抚他的容颜,却反被他狠狠一掌推开。
幻想又成了现实,萧灏不是萧胤宸!
“又想起他了?”萧灏薄薄的唇吻浮上一缕讥诮之色,波光潋滟的眸中有一丝阴影在游移。
细碎的脚步声渐起,随即姝梅的声音在外响起:“禀殿下,汉阳王……”
一句话未完,姝梅惊呼一声,红了脸,垂下眼睑,不安地绞起裙上的系带。
萧灏泰然自若,一边穿衣,一边对姝梅淡淡道:“是不是皇叔驾到了?”
姝梅红着脸低低应了一声:“汉阳王和薛神医都在大殿里呢。”
“哦,一直都是本王去拜见他们,今日就让他们候着吧。”
随着这句话,萧灏一把牵过云漪的手。
她用力,竟没有挣脱得开。
他朝她瞥了一眼,眸中有一种发狠的阴戾,一字一句道:“也许,我们如此恩爱的一幕,该让他好好羡慕。”
瓣般的吻,轻轻落在她的手心里,心头阵阵颤栗,抬头却正迎上一双波光潋滟的眸。
这双眼,仿佛在哪里见过……
虽然一般的骄傲和深邃,但温柔、快乐,绝对不是这般阴戾不羁,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忧郁……
“你该不是爱上本王了吧?”
他握住了她的手,在掌心里摩挲,痒痒的,麻麻的,令她的心阵阵颤栗,她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就用力挣脱他的控制。
他鼻子里低低哼了一声,将她甩开,霍然站了起来。
门外忽然响起嘈杂的脚步声,随即,有说话声响起。
萧君钰竟亲自来了!
云漪慌忙起身,欲要整理衣妆见驾,腰际却猛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箍住了,抬眸,正迎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
“怎么,听说他来了,就迫不及待地要起来相会呢。”
“妾身如此,也正是为了配合夫君,演一出鸳鸯情深的好戏呢。”云漪朝他淡淡一笑:“夫君难道忘了,是谁口口声声要他们羡慕我俩的夫妻情深呢?”
腰间一紧,身子一轻,她就扑在了萧灏的胸口上,热乎乎的气息扑在脸上,意乱情迷。
萧灏修长的手抚弄着云漪鬓边柔软的碎发,波光潋滟的眸正一眨不眨望着她,嗤嗤低笑道:“本王为这一刻,期待了很久。”
他深邃幽暗的眸中,有看不到底的涟漪一波一波泛上来,居然让她看不透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谜团。
萧灏轻轻甩开我的手,推开大门,将两根手指在唇边一撮,只听得一声清越的哨音破空而出,随即,不知从何处跃出一匹黑色的骏马来。
萧灏蹙眉道:“错了错了!本王今日穿了白衣,怎能劳烦你这位黑不溜丢的兄弟出来呢,呵呵,白衣黑马,会让汉阳王耻笑本王不懂得衣装马匹搭配。算了算了,既是来了,没有功劳也算是有苦劳的。”
萧灏眸中的冷冽不羁被一缕柔情所代替,轻抚马儿颈上柔软的长鬃,似是在和久已未见的好友双手相握。
云漪好奇地问道:“你有很多爱马么?”
萧灏瞥了她一眼:“一黑一白。那匹白色的,你应该在芷苑前见过了。”
芷苑?那次她和萧胤宸遇袭,萧灏果然是故意的!
萧灏也不答话,狠狠箍住云漪的手腕,向空中一跃,便骑到了马背上,再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就直向前奔驰而去。
被激烈的马匹奔跑而带动,云漪一下子扑在了萧灏的背上,他丝缎般的长发柔柔地触抚着她的面容,鼻息里全都是那熟悉的淡淡的体香,一时里,竟然迷失在恍恍惚惚的梦境中。
哥哥,哥哥……
他缓缓转身来看她,冷冽的眸中有一丝忧郁的暖意,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发丝,但随即触电了似地收回,冷哼了一声,打马疾驰而去。
这一路竟也无话。
过了不久,前方豁然开朗,有一座富丽典雅的大宫殿矗立在蓝天碧云间,但见层层叠叠的枝如美人喜盈盈的笑脸般,妖娆地在红色的宫墙上探出,为巍峨的宫殿又增添了许多明媚的生机。
萧灏跃下马儿,拥云漪下来。
云漪好奇地东张西望,问道:“这是哪里?”
他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徐徐道:“此处,大约就是你最向往的地方了。”
云漪顺着萧灏的眼神往上看,但见高高的匾额上书着古雅的三个字:懿轩宫。
懿轩宫,是辰王萧胤宸的居所,亦是云漪以前最感到好奇的地方,但是也不能不说,是她最不愿意到的地方。
此时,萧灏带她来这里,到底是何用意?
ps:
日更万字,1月31日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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