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诈尸（2/2）

但是楚罂不在。楚河拨开桌上的酒瓶，看到了躺在酒里的手枪，他拿起，从枪膛里流出了红色的酒水。从楚罂呆在这间房间里算起，已经超过八个小时，这么长的浸泡时间，就算是高浓度的酒精，这枪怕也是废了。他拆下弹夹，略略数了数，子弹少了四颗——是楚罂击杀残鬼时射出的，其中两颗要了一只残鬼的命，另外两颗落了空，剩下的战斗，则全部是由猎刀“兽牙”完成的，包括对同伴的致命一击。

楚河在酒瓶堆里站了一会儿，按下沙发扶手下的按钮，拿着枪下了楼，那是呼叫卫生清理人员的，差不多几分钟以后，被楚罂搞得一团糟的房间就可以焕然一新，不过那些酒就没办法了，让老爷子自己再去补全吧。

楚河把灯关掉，房间重新陷入寂静。

楚罂在老爷子的房间里浪费酒确实了很长时间，楚河去找他的时候，他只是刚刚离开了房间，撇下满地的狼藉。

楚罂出了房间，凭记忆走过复杂的走廊，到了暗袭基地的停尸房，所有殉职的暗袭成员的尸体会在这里停放两天的时间，供其他人前来做最后的道别，然后，他们才会被火化，送往基地的祠堂——这些成员大部分都是孤儿，没有家人，也没有别的地方给他们安放骨灰盒。

虽然楚罂满身酒气，走路也踉踉跄跄的，但看守停尸房的守卫也没有敢拦他——这是明智的选择，喝醉而且心情不好的楚罂没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沉重的合金门打开，停尸房里冰冷的空气扑出来，楚罂打个寒战，走了进去。

最近残鬼的出没虽然很频繁，但大多是单个的，想对暗袭有组织且火力强大的作战队伍造成威胁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失算，楚罂的失败任务成了唯一的一次，代价颇大，两名成员牺牲——现在他们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床上，也是唯一的两具尸体，在空旷的停尸房里显得格外孤寂，也让整个房间的气氛更加阴森。

两具彼此靠着，楚罂站在两张床的中间，掀开了白色的遮面布，他的左边是被自己杀死的变异过的同伴，右边则是逃跑失败的那个——他的全身布满巨大的伤口，全部为凹陷的空洞和撕裂伤，那是被变异成残鬼的同伴一拳拳砸出来的，他几乎是全身粉碎性骨折，内脏也同时全部破裂，临死时的痛苦完全无法想象。而曾经变异过的见习暗袭者胸口有一道狰狞裂缝直接贯穿心脏，他的死倒痛快一些，不过是楚罂亲手留下的。这两个同伴无论哪一个受到的伤害，都让楚罂难以坦然接受。不过他来这里，可不仅仅是来伤心的，悲伤纵然在，但楚家少爷不会被悲伤绑住脚步。

右边同伴的死没有什么可研究的，完全物理伤害，值得研究的是曾经变异过的，残鬼体征虽然早就退却了，但仍然留下了一些细微不易察觉的痕迹，比如他的肌肉仍然是轻微变形的，过度的膨胀没办法完全恢复，比如体内的血管，血液已停止流动，虽然楚罂看不到，但是清楚现在血管壁薄得像纸，一碰就破，这也是过度膨胀的后果，身体机能发幅度增长的后遗症，这也是残鬼都活不长的原因，即使不被杀死，也会因为身体各器官功能衰竭而死。

楚罂不能去触碰同伴的尸体，因为那就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气泡，稍微用点力皮肤就会破裂，火化的时候是直接连床一起烧的。他只能看，用眼睛寻找奇怪的地方。

尸体的脸上没有残留下多少变异的特征，只有嘴角是撕裂的，楚罂还记得残鬼张开那恐怖的嘴时，就如同吞食猎物的蟒蛇，完全无视生理构造的限制，几乎把嘴角撕到了耳根。楚罂再往上看，突然愣住了。

尸体的眼睛居然是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