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8(2/2)
隆晨的经纪人阿凡打来过几个电话,我特意把手机放在隆晨刻意看见的地方。但是毫无遗漏,她尽数忽略。
跳跃的铃声在冷清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吵闹,最终拗不过该死的好奇心,我接通了。隆晨冷哼一声,转身回到自己房间。自从冷战开始,那间卧室便成了她的专属房间。彼此心照不宣不再开口,其实是因为每次我将欲说出话,又自杀于她冰冷的神情中。
“隆晨,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男人的声音显然压抑着怒气。
“不好意思,她最近不方便接电话,你半年后再打来吧。”我也知道自己的说法秀逗了,但那又有什么办法,我说的都是实话。
男人开始暴躁了,半是怒吼地发出声音:“你是谁?叫隆晨接电话。我是她的经纪人阿凡,只要一天没有解约,我就有一天的责任。”
“她真的不愿意接电话,有事你跟我讲吧,我替你转达。”
“嘟嘟嘟”几声过后,通话声戛然而止。
接到警局的消息是在几天之后,冷冰冰的公事公办态度。
“请问你是韩行之吗?”
“是。”
“这里是警局,你的朋友许凡奕于今日凌晨在上海郊区高架桥上发生交通事故,现正在医院进行抢救。请您尽快来我局做详细的笔录调查。”
“我并不认识你口中的许凡奕先生,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确认没错,许先生在事故发生的前一刻拨打了你的号码,很遗憾没有接通。”
警察口中的韩行之和手机号码的主人确认是我没错,但这个许凡奕究竟是谁?
我坐在沙发上苦苦思考许久,也没得出答案。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医院和警局,所有的事情将在那里得到解释。
红色灯光亮起,显示手术中的状态。长椅上坐着几位哭哭啼啼的妇人,民警穿着制服详细记录全程。
接待我的是一位年轻男人,在详细地核对我的基本信息后,不无遗憾地说起许凡奕的病况。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身体大面积受伤,脑颅收到强烈冲击。早在前来医院的路上,生命迹象已变得微弱。
整台手术持续了十多个小时,最终躺在担架上被推出来的只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北京时间二十点十分,病人许凡奕宣布死亡。”
我走近担架,忽而颤抖地伸出右手揭开这层白色的纱布。尽管已经面目全非,我依然第一眼就认出这是隆晨的经纪人——阿凡。
许凡奕就是阿凡,阿凡就是许凡奕。
后来的警局问话,我的疑惑才正式解开。
“你和死者许凡奕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的经纪人。”
“根据通话记录显示,死者最后一通电话是拨给你的。因为事发突然,在电话还未接通之时便已挂断。你们私下有往来吗?
“几乎没有,我甚至不知道许凡奕就是他的全名。”
虽然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但是眼前的警察显然抱有怀疑的态度。记录直到最后,一位年轻的女警说了这么一句话:“死者的手机有两张电话卡,我们发现在第二张卡里有他给你发过的短信。”
她把短信截图展示在画布上,我的脑子却像惊天一般,嗡嗡作响。
原来,那个神秘的短信人就是阿凡。他临死前拨出的最后一通电话,确实是我。
警方的调查很快有了结果,许凡奕的死亡属于意外交通事故,肇事者系货车司机,目前已经逃逸。
“请迅速通知病人家属,死者遗体需要进行妥善处理。”
这一连串的意外让隆晨心力交瘁,阿凡是带了她三年的经纪人,可如今,她对他算是知之甚少。公司也发表了相关声明,有一大笔抚恤金和慰问金,算是对他这些年付出的回报。
隆晨望着手中的银行卡,低声呢喃:“人都没了,要这些钱还有什么用。我不该不接他的电话,我不该任性胡闹,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为我着想。我惹出一堆烂摊子,他嘴上虽然说着责怪的话,却从来舍不得大声骂我一句。”
阿凡和这座城市许多的工作一样,单打独斗。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艺人和工作。
“他说他有一个妹妹,不过已经去世了。老家在y市,那里山清水秀,适合养老。父母年迈,却没享受过天伦之乐。”隆晨越说越难受,眼泪也“哗哗”地留下来。
阿凡的后事由我和隆晨共同处理,关于是否告知他的父母这件事,在经过艰难的抉择,我们决定隐瞒。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老人承受不起。
秋天到了,很快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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