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2）

韩行之

隆晨临走前那轻描淡写的一眼，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我承认我的打扮很另类，但是至少摄影技术还是很高超吧，不然陈墨干嘛求神拜佛地把我找来。把我找来当替补也就算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这服务的到底是哪位大牌。

我心里之所以酸溜溜的，归根到底还是隆晨对我的无视。她蹬着恨天高的鞋子，脸上被浓墨重彩地涂涂抹抹，简直有些美貌不可方物。高跟鞋清脆的声音逐渐消弱，侧眼望去，她的身影陡然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过来，行之，过来。”陈墨奋力地挥手，情绪莫名激动，“这张、这张，效果很不错，行嘛，有两把刷子。”

算了吧，这些话我百八年前就听过了。陈墨眉眼含笑地看电脑里的照片，我悄悄溜出摄影棚，只看见隆晨被人优雅地请进车，直到豪华加长版的劳斯莱斯从我眼前奔驰而过，没了踪影。

显然，那个给她开门的男人不是她的助理，也不是司机。没有这么英俊时髦的司机，隆晨也不会发家致富到能买劳斯莱斯。

富帅男友豪车接送，新晋模特微笑相随。还有，傻逼前任咬牙切齿。

陈墨干起正事一向雷厉风行，此刻正在狂躁地指挥身边的大小助理：“架子都收起来，还有......”大约等了三秒，我还是把他拖到一边。可能，我对隆晨的耐心只有三秒。

“那小明星是谁啊？还开着劳斯莱斯。”我摆弄这手边的相机，语气不善。

“小明星？大摄影师，你出门没戴隐形眼镜吧。她可是这两年最红的模特隆晨，年轻貌美低调谦逊。总之，我们杂志社这次可是了大力气才把她请过来，要不是摄影师家中临时出了点事，也不会想到找你来顶替。当然，你的实力也摆在这里。”

显然陈墨的话只是废话，我的重点在于隆晨为什么坐着劳斯莱斯，至于低调谦逊之类的评价，有了解的必要？

“谦逊？低调？都开着劳斯莱斯专车接送了，还想怎么高调。”

陈墨一边忙着“指挥官”的工作，一边用怪异的眼神打量我。大概是我仇富的表现过于明显，他才停下手上的工作认真开口：

“隆晨有固定的男朋友啊，圈内都知道，这车估计就是他那传闻中小开男友的。”

今天就是一个不断被打击的过程，在这过程中我终究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试图弄清楚隆晨和那“司机”的秘密关系。

“小开？男友？多小开？什么男友？连司机的活都愿意干。”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圈内都在传，有钱人家的情趣不是我们平民百姓可以享受的。对了，她过几天还有一组写真要拍，你能过来吗？我对你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天知道我这是为什么呆在这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本来也只是想帮陈墨解决燃眉之急，没想到这反倒成全了自己的徇私舞弊。这就像一个考试打小抄的学生，内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性，但还要故作镇定不让人发现。

三年的时间，我也想过隆晨的很多可能，她会出国，她会嫁人，或者我们再次碰面的时候，有个涕泗横流的小鬼喊她“妈妈”。现实教给我们的，总是会心的一击。

摄影师是我所热爱的职业，但不是我的工作。在为她拍过那么多优美华丽、低回婉转的照片后，我再也不想用我的热情去浇灭这份信念。

我害怕拍照时模特的僵硬，那会让人想起隆晨是怎样一步步配合我的，或者说是我们相互配合。我也害怕修片时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她们再美丽，也不会是隆晨。

她的一颦一笑、一板一眼就这样盘旋在我的脑海里，这些往昔推动我不断去搜索更多，我怎么能放弃四年来始终朝夕相对的人。我们走过许多地方，做过许多事，拍了无数组照片。他妈的，我为什么要拱手送人。

陈墨，下次我还来拍，小爷给你免费。

隆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