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2）

小顾果真是饿了，一小杯羊奶喝得吧嗒吧嗒响，一双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人看。阿笙又凑上去看她，“哎呀，这个小姑娘长得真好，没眉毛也好看。”

小顾的眉毛被剃去了，慕南乡当时跟文水心好生解释，“这样，以后长出来的眉毛又密又黑，你小时候也被剃过。”婴儿的眉毛本来就淡，即使剃掉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小顾越来越粘着慕南乡，不光是睡觉要挨着才不哭闹，吃奶也要她抱着，秸秆已经用不了了，所幸小顾已经能就着小碗喝，不过倒是经常溢奶，羊奶漏得到处都是，自然也沾在慕南乡身上。

文水心也打趣过她，“阿姐身上的奶香味一点也不比小顾的差。”

所以慕南乡也觉得，倘若让小顾唤她一声娘亲也是使得的，她是真想这么养着这小丫头，若果可以的话！

“你姑姑叫什么？”

“你留下来就知道了啊！”

文水心便不再搭理她。

阿笙觉得好生没趣，“我姑姑姓冯！”

闫甄将这间屋子留给她们住，原本就是打算悄悄送她们出去，她和慕南乡都有顾忌，慕南乡顾忌她和冯练人，她也顾忌文家的人，至于留的那张书信，不过是临时起意。

第二日午后，两人收拾了一番，便打算从地道口离开。阿笙颇为不舍，早上，央着文水心蒸了许多馒头，文水心想着这两日总归是托了闫甄帮忙，瞧见厨房有腊肠，便将腊肠也一并蒸熟了切成片，让阿笙这几日就着馒头吃，阿笙想着这几日就只能吃着冷冰冰的食物，便很苦恼，临走时，她从手腕上取出一个银色的手环，套在小顾手臂上。

“姐姐，我还不知道你们名字呢。”

“月清，顾月清。”文水心抬起小顾的手摇了摇，“我们俩的名字，你问闫甄就是。”当初，她向闫甄报的是假名，也不知闫甄知不知晓。

地道的另一端便是迷石阵的尽头，文、慕二人在地道里匍匐前进了大半时辰方才出来，能摆出这么大一个阵的人，除了奇门的人，慕南乡想不出还有谁家的人能做到如此，想来，当年活下来的，除了经络之外，还有别人，提到经络，又不可抑止得想起一些事情来。

“阿姐。”文水心见她愣神，本不打算打扰打，不过小顾开始吐奶，都已经吐到阿姐胸口了！

她们在地道趴着行进，缩手缩脚，临走前，给小顾喂了奶，这么一大段路，颠颠撞撞，也不能怪小顾吐奶。

慕南乡回过神来，察觉到衣裳上的奶渍，只能没好气地隔着襁褓拍了一下，也拿她没办法。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当初她俩沿着河向东走，碰上闫甄之后，进了树林迷了方向，又进了迷石阵，这会走出来，才发现，这条路甚是熟悉，可不就是原先从寨子里出来后，走的路么，果然，两人向前走了三里路，便又看见了当初碰上闫甄的那座庄子。

红枫山庄在白日里看，更是平凡无奇，没了夜晚的瘴气环绕，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一座年岁不久的小庄子。

“那日原来竟瞧错了，这庄子围墙竟然不是砖泥砌成的。”围墙是以厚木搭建，文水心有些诧异莫名。

“是铁木。”慕南乡也略微吃惊，铁木曾经被大肆砍伐，近乎绝种，想不到竟有人能拥有这么多铁木，更想不到的是，铁木被当做这般用处使，仰头族善木事，这座红枫山庄若说与仰头族无关系，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她更加好奇起，闫甄当日从庄子了盗取的东西。

“我们是绕过去还是再进去打探。”文水心抬头看了看天色，离天黑还早，外面寒冷，若要躲在这里呆两三个时辰，不说小顾，就是慕南乡现在的身子也受不了，她二人当初从村庄出来虽说是奔着杨庄而去，替孙承言找他那被掳走的妹妹，但最终目的也是为了找另一条过山的路，何况，仰头族与她们有何干系，眼见着慕南乡的身子越来越差，文水心实在不愿意再与无关的人动干戈。

“绕过去吧。”慕南乡也清楚现下情况，实在是应该养精蓄锐，虽说多在闫甄的草屋里调养几日是再好不过的事，但二人再相见都觉得膈应，还是早早各奔东西的好。

远离庄子绕了一段路，红枫山庄便被撇在身后，慕南乡回头望了一眼神秘的庄子，便与文水心向前走去。沿着河流行走了一会便走到了河流尽头，文水心取出磁石指南辨别方向，这指南还是湖奺当日赠与，此时正派上用场。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再没遇到那晚的那一大片树林，也不知闫甄当日走的是什么方向，将她们引到了迷石阵。

两人走了约有两个时辰，于是停歇下来稍作休息，慕南乡身体弱，昨晚受了风寒，这会儿坐下来，便是一阵咳嗽，天渐渐暗了下来，文水心去了不远处的矮木丛折了些树枝下来生火，水囊里的水渐渐被温热，馒头也烤热了，就着水草草填饱了肚子。凉风肆起，慕南乡即便忍着，也终究压不住咳嗽声。

文水心站在高处的石头上，向前头望了望，惊喜道，“阿姐，四里外有炊烟，今晚，说不准能找着人家借宿。”

她二人这些日子过下来，除了在城中曾经借宿过，也是因着小顾，此外，为安全着想，也没有再找过别家借宿，都是风餐露宿，现下却不得不为了照顾慕南乡而去找个人家夜宿。

“心儿不必担心我，这里矮木密集，足可以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