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游学省城（2/2）

“我叫杨桃。”一般来说女儿家的闺名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不过杨桃又是出来读书考试又是和同学交流，不可能每次别人问她名字都扭捏着不说吧，于是就以普通年轻学子的习惯要求自己。

“杨李芳年未忘身，逃之夭夭忆雪魂，他年青帝若为主，原是神仙宫里人。”裴素摇头晃脑的念出这首暗含她名字的诗来，跟一个书读多了的书呆子一样。

“过奖了，你也喜欢作诗啊，”

裴素谦虚道：“哪里哪里，让杨小姐见笑了，比起借问江梅瘦几分来实在是献丑了，杨小姐的诗时而哀感婉艳，时而气绝豪烈，我自问是写不出来一年好景君需记，最是橙红橘绿时，也写不出来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的。”

杨桃哈哈笑过去了，心想，我也写不出来，毕竟不是谁都是苏东坡黄鲁直，也不是纳兰性德。

“杨小姐是去省城参加省试吗？”

“是啊，青云榜上尚想一试。”

两人聊的投契，干脆坐到甲板上面一边吹风一边喝茶聊天。裴素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说杨桃长的像他母亲，第二次又摔倒在她面前，跟个呆子一样，真聊天起来却发现他也是见识广阔学识过人。

“我看杨小姐不像是醉心功名的人，再说官路险恶，杨小姐不如逍遥山水，写诗作画，不用去受官场磋磨，又能清名留之百年。”

杨桃笑道：“你倒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我以前却是是这样想的，后来因为家里面兄长读书不求上进，族中又想插手我的婚嫁，我逼不得已下场考取功名，人生百年但求任性，裴公子可能出生富贵，没有任何事情不如意过，我却不一样。”

“想不到还有这么回事。”

等过了一会，陶莹玉找了出来。

“我去你屋子找你没人，原来跑这里耍来了，咦，这个小子不是上次那个吗，怎么也在这里。”

杨桃介绍了一下。

陶莹玉笑道：“想不到大家又遇见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缘分，我看裴公子跟我们这么有缘，你又说杨桃长的像你母亲，不如你认她做干娘吧。”

裴素自然不肯喊杨桃干娘，杨桃也不想要这么个儿子，不知道为什么陶莹玉看裴素特别不顺眼。

中午的时候船长带了几条鱼上来，厨子使出十八班厨艺，煮汤，红烧，油炸，鱼丸，切片，整条蒸，烧烤，江上的鱼新鲜，几个人吃的赞不绝口，吃了饭又是瓜果点心香茶，杨桃看了看陶莹玉的腰肢，有这样的厨子这样吃居然没有吃成胖子，真是神奇的基因，不过不少富贵人家小姐都是小胖子，有的为了减肥一顿只吃茶水泡饭。陶莹玉这样只算圆润的身材已经算不错了。

到了夜晚，江面一片寂静，几颗星辰点缀在夜幕之上，夜风徐来，让人想到了赤壁赋，纵一苇之所如，凌万倾之茫然，让人感到自己在天地之间是多么的渺小，杨桃三人用了晚饭又坐在一处喝酒，光喝酒也无聊，喝到兴起处裴素说要给她们念自己写的诗，他念诗的方法类似于吟唱，而且是用南方方言，古时候诗词本来就能和乐演唱，陶莹玉拍手说好，就听见裴素一路念来。

“独坐空堂上，谁可与欢者？出门临永路，不见行车马。登高望九州，悠悠分旷野。孤鸟西北飞，离兽东南下。日暮思亲友，晤言用自写。”

不得不说裴素写得诗非常不错，裴家下人同情的看着两个一脸无知的小姐，她们肯定不知道，少爷念诗能念一晚上，还不带停歇的，以前经常强迫家里面下人听他念诗，下人都怕了他了。

果然裴素一口气都不歇的念了自己写的咏怀十九首。

“我还写了乐府九十五首，好久没有遇见这么欣赏我写的诗的人了，我要念给你们听。平生少年时，轻薄好弦歌。西游咸阳中，赵李相经过。娱乐未终极，白日忽蹉跎。驱马复来归，反顾望三河。黄金百镒尽，资用常苦多。北临太行道，失路将如何。”

陶莹玉刚开始还叫两声好，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面睡了过去，就留下杨桃一个人眼泪汪汪的听着他用自己家乡方言念诗，高兴起来了还拿起剑一阵乱舞，这么一夜杨桃就睁着眼睛听他从咏怀十九首，念到乐府，然后是拟乐府。

早上终于到了目的地，杨桃看见码头，就好像看见了天堂一样，几乎想从船上面跳下去好早点远离这么个神经病。

杨桃摇醒昏睡过去的陶莹玉。“别睡了，醒醒，我们到了。”

两个人收拾好行李跟逃命一样的下了船，只有裴素依依不舍的道。

“你们找到住的地方了我再来拜访，我好久没有遇到愿意听我念一夜诗的人了，我一定要再来探望你们。”

“谢谢，大家后会有期。”陶莹玉顶着黑眼圈拱手道，杨桃拉着她往城门走去。

“快点走，千万别让他找到我们住哪里。”

等她们走了，裴素问旁边师爷。

“你说她喜欢满腹诗书的才子，我专门找人帮我写了这么多诗，都念给她听了，怎么好像没什么用啊。”

师爷哭笑不得：“东主你一下子念了几百首诗，可能是才华横溢把人吓到了，“我找人帮你写了这么多诗不是让你一晚上全部念完的啊，一首诗五两银子啊，这么一晚上您就把几千两银子都念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