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春宵(2/2)
“我是开车的。”司机心平气和。
“唉!”我叹了口气。
窗外春寒料峭,即使隔着精密的防弹玻璃,也能听到窗外狂风大作,咆哮怒吼。
好在车里暖气十足,热气充盈,使我不至受冻挨冷,身披风霜。
“您可以帮我找一下他吗?”静静地坐等了一刻钟,我开始着急。
“我不能离开车。”司机很抱歉,爱莫能助。
“您确定他人在此地?”
“我确定。”司机方方正正。
“那我去找他吧。”我拿定主意。
“天儿冷,您还是坐车里等吧。”司机好心。
“没事儿。”我套起大衣穿戴围巾头套。
“您着急吗?”
“有点儿。”
父亲定是准备了一大车话与我闲话家常,若不是我一再住口,他定会絮絮叨叨说上个三天三夜,回回如此。何况还要看成绩,给红包,这一套程序走下来,着实花费功夫。若是在此坐等,一再耽延,怕是赶不上傍晚的回家班机。
“那您去办公楼问问。就是那栋楼。”司机向我指了指位置。
“若是走迷了就叫兵送您回来。”司机不忘叮嘱。
“我去去就回。”司机为我打开了车门。
寒冬腊月风势迅猛,即使穿戴厚实全副武装,迎面而来的寒风还是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车内车外温差骤大,令我不由自主缩缩脖子。
那栋楼。那便直奔主题去那栋楼。我加紧步伐。
机关大院位于西山八大处脚下,气势恢宏朴素简洁,景色秀丽空气清新。若是春夏时节,放眼望去定是鸟语花香,绿树成荫。可惜此时正是严冬,放眼望去尽是光秃秃的树干,灰蒙蒙的大地,了无生机,奄奄一息。迎面有按次巡逻的士兵经过,应该是警卫连的战士。我沿着人行道一直向前走,风刀霜剑,生生割得人脸颊刺痛。
“您好,我是陈司长的女儿。请问您知道他在哪里吗?”我开门见山,自报家门。
“您好,请稍等。”警卫严肃恭敬,有秩有序。
“您好,陈司长人在部长楼。”警卫放下了电话,训练有素。
“谢谢。”我迈出了办公楼大厅。
糟糕!部长楼是哪栋楼?刚刚竟然忘了问。如今已经走出一大段路了,难不成要重新返回?广阔大院庄严肃穆,幅员辽阔,幢幢主楼大同小异,外观相同,难怪司机会担心我走迷了路。罢了,若是走完这一圈仍寻不到父亲,只好重返原地守车待父。
咦?此处何处?肃穆军区竟有如此诗情画意的幽静所在?
眼前纵横交错,卓然雅致。若是春夏时节,定会呈现出一派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盎然美景。此地僻静孤寂独居一隅,全然不似前路般冷峻严厉,戒备森严。
柳绿桃红,莺啼燕语,良辰美景,万紫千红。大地回春的此地定然如斯秀丽。
我踩着光滑的石子路碎步向前,即使寒冬,此处依然秀美沉静,清丽毓秀。
“谁?”眼前的亭台处分明站了一个人,又真又活。
我自我镇定,顿一顿足,然后向前稍稍迈步几步。这人显然没有发觉我的存在。
他背对着我,黑衣黑裤,双手插兜。他一动不动地站着,身长玉立。
他直直地立在亭台里,不声不响,他定定地望着远方,不言不语。
他如此高大挺拔,身材精瘦,难道是陆军仪仗队中的扛旗手?
他一个人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想家?是了,临近年关,他一定是想家了。
所以才会这般背影孤单,落寞寂寥。
这些战士虽是千锤百炼的钢铁,也是有血有肉的硬汉,他们也会思乡,也会念家。
我叹了口气,蹑手蹑脚悄悄离开。正欲抬脚转身,面前那人瞬间转身,霎时回身。
他与我面面相视,四目相对。我措手不及,无处可避,只得勉强对上他的目光。
明明长得眉清目秀,俊雅温和,神情却这般峻冷淡漠,寂寥冷酷。
他狐疑地看着我,满目疏远,满腔漠视。
扰人沉思,乱人清静,又偷偷摸摸地暗自偷窥。不好,他一定要盘问我了
“我爸爸呢?”我先发制人,先声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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