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圣母（2/2）

有前世的记忆存在，就算叶天表现得再忠犬，成丹也无法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毕竟，前世他的演技太好了，好到她已经完全分不清哪些是真情流露，哪些是单纯的演技。所以，她只好狠狠心，选择拒绝相信所有。

从盛韵远的角度看来，叶天的确很可怜，被灭满门，孤苦伶仃地长大，却还有人算计着抢走他身边最重要的人。从盛韵远的角度，叶天应该就像是遭遇了人类屠杀后幸存下来的小狮子，流落在外的倔强幼兽往往是最能激起人母性的存在，加上又有身为加害者同类的罪恶感，盛韵远自然而然地对他产生了怜悯。

前世应该也一样吧。一开始只是怜悯，只是后来随着叶天一天天强大，那种感觉渐渐开始变质。盛家的人太强大了，高处不胜寒，宋云深的这位小姨曾经恐怕也曾有过总有一天会有一位盖世英雄驾着五彩祥云来娶她的美好憧憬。只可惜，她太强大了，这个世界能够配得上她的人实在太少了。她受惠于盛家之女的身份，却又受累于这个身份，不认同盛家的某些作为，却又注定了要跟盛家绑在一起，跟叶天在一起，恐怕是她对这个身份最疯狂的一次抗争。

分析过后，成丹反而有些可怜她了，当前世叶天一步步展开复仇，当昔日的亲人朋友一个个死在他的脚下，也不知她会是怎样一番感受。所以说，怜悯这种感觉有时候真的要不得啊……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成丹努力调整脸上的表情，冲她感激地一笑。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前世的一切重演的！

“盛姐姐，你的发髻好好看，能教我怎么梳吗？”既然盛韵远也是叶天的后宫之一，自然也是成丹攻略的目标。女性的身份就是好用，虽然成丹不客气地对着她动手动脚刷了不少人渣度，但盛韵远却完全不以为意。

宋云深的生日宴即将开始，盛韵远换回了一身古装，连原本充满了成熟韵味的大波浪长发也被拉直，梳成了古代未婚女性的发型。正因为这样，看起来反而更有少女的味道，如果不道破，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她已经年近三十。

“咦，你筑基了？”成丹正趁着对方教自己梳头狂刷人渣度，盛韵远忽然一愣。

“对。”

“我记得你今天刚来的时候好像还是炼气中期……”

“在禁林里面有奇遇，顿悟突破了。”

“果然好资质……”虽然嘴上称赞着，盛韵远的表情却算不上好看，甚至还长长叹了口气。

成丹正犹豫着要不要问她为什么叹气，忽然有人敲门。门打开，竟是叶天。看到成丹在盛韵远这边，叶天似乎吃了一惊。

成丹小心地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到目前为止，两人的关系应该还是纯洁的。盛韵远看叶天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可怜的小弟|弟，叶天看她的眼神则带着一种对强者的憧憬。成丹觉得，在现在的叶天眼里，盛韵远应该只是一个强大的修真界前辈。

长舒一口气。

“盛姐……”叶天纠结着想说什么，看着成丹的脸没接着往下说。

“怎么了？”

“算了，没事……”叶天此刻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虽然禁林那边平安脱险，却没追到成丹，再见她，她却跟宋云深在一起，看两人的状况还明显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样子。如果他真的喜欢成丹的话，此刻的心情肯定纠结到了极点。

成丹怀疑他之所以过来，是不是想让盛韵远送他回去，难道因为看到了自己，不放心所以又改主意了？

她猜得没错，叶天的眼神忽然冷了冷，鼓起勇气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叶天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脸上原本难看到极点的表情竟然微微好看了些，就像原本炸毛的小兽忽然受到了安抚。

“老婆，走吧，我们一起去参加宋云深的生日宴！”仿佛是为了宣示主权，老婆这两个字被他咬得特别清晰。

难得看到叶天这么孩子气的表情，原本因为他的接触全神戒备的成丹竟因此奇迹般地放松了下来。恍惚中回忆起少年时手牵着手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的情景，那时候叶母还在，他们两个唯一的烦恼不过是怎样应付明天的考试。灭门之仇，剖心之恨全都与他们无关，世界干干净净，没有杂质，只有彼此。她甚至还清晰地记得林荫道上香樟树的味道。

可惜，那些美好只属于曾经。如今，他是男主，她是反派。不管未来会变成怎样，他们两个已经注定了不死不休的结局。

干死这个主角！想起系统赋予自己的使命，成丹又感觉心脏的位置空落落地疼了起来。盛韵远会圣母，是因为她没有见过真正的地狱。成丹见过，所以，她才不会对叶天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