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夕（2/2）

现在的温宁凡走出去，绝对是人见人爱，招人喜欢极了。穿着厚厚的小袄，显得笨笨的温宁凡牵着外公的手走进一家店里，“张爷爷，我和外公来看您啦！”

这是一家很老旧的店，以前只卖上一些笔墨纸砚之类的用具，现在不成啦，写毛笔字的人少了，只卖这些赚不到什么钱，在温宁凡的建议下也开始卖一些学生用的钢笔本子的用品。店的位置很好，就在温宁凡所在的小学附近，学生多，生意就好起来了。

温外公每隔段日子就要来补充些毛笔和宣纸，打了多年的交道，和店里的老板老张头倒是因为爱好相同成为了朋友，而可爱的小宁凡更是被老张头疼到了心坎去。

“小凡来了！快来写几个字让张爷爷看看有没有长进！”店内没人，躺在摇椅上在窗边晒太阳的老张头坐起身来，对着温宁凡说笑道。

“唔，张爷爷上个星期才看过的，哪能进步那么快！”温宁凡的毛笔字其实学的很一般，工整而已，不成笔体不说，字还写的软趴趴圆滚滚，可爱倒是挺可爱，男孩子写成这样却是没有一丝筋骨可言的。

不是温宁凡不努力练习，而是天赋如此，没这根筋，而且用了三十年的笔体哪那么容易改掉呢。对此温外公看的很开，虽然也很遗憾外孙不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也不会把意志强加给外孙。练字可修身养性，也不用强求一定要修成大家。

知道温宁凡这个进度还出言嘲讽的就只有老张头了，被戳到痛处又无力分说的温宁凡撅起了小嘴，不理人的走到一边的老书柜翻书去了。

“你呀，总欺负小凡做什么，非逼的人不理你又上赶着的讨好，真是，让我说你点什么才好。”温外公看着眼前每次都会上演的戏码很无奈的说道。

“嘿嘿，你这个外孙可有意思的紧，小小的人儿脑瓜子里的东西可不少，我这的书看过的人不少，能看进心里的却不多，偏小凡每次都能从里面悟出些什么来，可不好玩吗！”张爷爷是个性格跳脱的人，温外公认识他有十多年了，一直是这个样子，每天都快乐的很。

“还是老三样？不是我说你，我这前几天到了一批新墨汁，质地上乘，不试试？”

“不了，有砚台墨条就行了，墨汁着色不好。”

“不就是炫耀你外孙嘛，嘿，我就不嫉妒你，就不嫉妒你！”口中说着不嫉妒，却满脸的羡慕表情逗笑了温外公，这个人啊，几十年都没变过。

温宁凡字写的一般，墨却调的相当不错，温外公写字的墨水，都是温宁凡调配的。为此，老张头每次都嫉妒的死去活来的，又偏偏嘴硬不肯承认，温宁凡有时得空就过来店里看书，会给老张头调出一些墨汁来留着用，可得老张头的宠了。

“小凡呀，先别看书了，挑中的带回家看，过来张爷爷这，桥东头的火勺，知道你今天得过来，特意给你买的。”

“谢谢张爷爷！”

小镇上有一座天桥，东西朝向，下面是跑火车的铁轨，天桥东面挨着桥头有一家卖火勺的小摊子，连个店面都没有，生意却好的不得了，温宁凡极其喜欢。

卖火勺的大娘是祖传的手艺，用料又实惠，肉汁香浓，陷料里拌上少量的洋葱做调味，用大烤炉烘烤后，外皮香脆可口，陷料味美香甜，咬上一口好吃的能把舌头吞下去。

“老白，前几天老倔头给我打电话，刚开始跟我胡天海地的扯东扯西，后来我才听出来，这是跟我炫耀他的小徒弟呢！说什么还不到十岁就颇具风骨，字体还有些棱角，但气势已隐约可现，真是听的我酸死了！”老张头向温外公复述着，整张脸皱的像一只被泡大了的橘子，让人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心里羡慕的不得了。

温外公姓白，字蕴晗，老张头一直叫他老白，他口中的老倔头是他的小师弟，姓谢，老张头和谢老头师从同一个老师，二人从十来岁开始就在一起学字练字，每日相处的时间比和家人都多，按理说正该是亲如手足的二人却更像是欢喜冤家。

这不，谢老头的小徒弟学的好，就来和老张头炫耀来了！老张头性格不稳重，怕带坏了小孩子，这么多年从未收过徒弟，因此在这方面被人炫耀却是毫无办法的。

没办法比过人家，那去嘲笑嘲笑总可以吧！抱着这个念头，老张头朝温外公猥琐的笑笑，“老白，咱去瞧瞧热闹啊！”

和这师兄弟二人相识十多年的温外公深知此时只能顺着来，便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同意了。“带着小凡一起，小凡还没去过省城，”说罢又回头对着温宁凡说，“去看看你谢爷爷家的小哥哥，小凡要是喜欢就交个朋友。”

“嘿，那老倔头的徒弟肯定也是个小倔头，小凡，咱可不跟他玩！”

温宁凡不得不承认，即使是活过三十年，遇到这样的老张头也是一脑门的官司，无奈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