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2）

“楚留香，你在害怕……”

这句话一直回旋在楚留香的脑海中，那一刻心中的震动仿佛姬冰雁说得并无错误，但是，楚留香怎么会害怕，他只是，只是觉得知己之情既然可以让他和七童生活一辈子，又何必打破这个局面。

奔跑在前往石谷路上的楚留香甩了甩头，不再想那些话，对上石观音必须万分小心，又怎么能想这些事情而晃神。

石谷中依然耸立了一座座石峰，楚留香看着那因为石峰的遮挡而出现的一片又一片阴影，给石谷增添了几分阴霾森冷。楚留香深吸一口气，注视着这个地方，小心地隐藏了身形从入口进去了。走了一遍记不住，走了第二遍总能记得住的，何况，他已经从曲无容口中套出一些话，对这个石谷，他总算不是那么陌生了。

通过了蜿蜒崎岖的小路，再一次看到了那片海，楚留香愣了愣，那片火红的海，在炫目的阳光照耀下，比起在黄昏看见的更多了些夺目的明艳。想着之前就是在这，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是在这里，他决定要和七童做一辈子知己。又想起了姬冰雁的话，楚留香赶紧将这些纷乱的想法压下去，他必须绝对冷静地和石观音对决。

最后再看一眼海，楚留香转身小心地按曲无容所说的另一条路走着。然而，下一刻，楚留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个石谷安静极了，楚留香还以为是她们作息时间的问题，那些人起得都比较晚，然而，她们的确是在睡，只不过，以后都醒不过来罢了。

楚留香轻轻拂了已经死去些时间的女子的眼，让她阖上了眼睑。从这个死不瞑目的少女身边捡起一张翠绿色的纸，

“楚香帅笑纳：

画眉鸟敬赠”

楚留香浑身一冷，赠他什么？这石谷中那么多青春年少的生命吗？他也收过许多仇人恶意的礼物，但是，这一次的是他最让他生厌的吧。这个画眉鸟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石观音的地方上杀人，难道就不怕石观音？还是说……这本身就是石观音同意的？画眉鸟……再看这一地的死尸脸上都少了双眉，楚留香皱眉，这画眉鸟难不成没有眉毛，所以才会杀一个人都把他们的眉毛去了。

突然想起了之前被他打晕的绛衣女子和黄裳少女，还有被他点了穴道的两个姑娘，楚留香立即转身前往那两个屋子。

……

没有一个活着的，楚留香心中有些内疚，虽然她们比起其他人来说，没有痛苦的神色，可是，如果不是她们昏迷，也许能逃过这一场劫难。逝者已逝，再想这些也没用了。只是，那绛衣女子和黄裳少女似乎和七童的关系不错，若是让七童知道了，少不得要难过一阵。

好在满楼并没有来，楚留香觉得自己的决定真是太对了，这样的场景，并不适合满楼。

此时，也不容许楚留香再耽搁下去了，从屋中扯下块帘子，盖在两女身上。既然石观音门下弟子都已经没了，那么楚留香一路上倒是轻松了些，只是，他还是警惕得很，气息收敛得很好，如果不是满楼这样对人气息很敏感，又对他很熟悉的人，是察觉的不到楚留香的，谁叫楚留香还有一身用皮肤呼吸的本领。

一路小心掩藏行迹，直到之前石观音带他去的那个屋子。楚留香这会儿就更小心了，悄悄靠近那间屋子，然而，楚留香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屋子中没有人。

那么石观音去哪里了？

突然，楚留香听到了振翅的声音，极目望去，远处果然出现了一片黑点，正是拉着竹船的鹰。楚留香皱眉，估摸了一下距离，大约正进石谷。楚留香小心地在窗外一处草丛中躲藏，屏住呼吸，等待石观音的到来，以求先发制人。

……

石观音的那间精雅的秘室，依然是美丽而温馨的，淡淡的灯光里，依然弥漫着醉人的甜香。

石观音拖着迤逦的裙摆，从屋前的小路走来。石谷中遍地死尸，虽然楚留香闻不见，但也知道应当是腥臭味弥漫。然而石观音脸上还是那么温柔美丽，仿佛自己正走在这天下最美丽的园中，那些尸体都视而不见。

待石观音走进了屋子中，楚留香透过窗户的缝隙看，也不敢直视，怕石观音发现了他的视线，只能用眼角余光不带任何感情地偶尔扫过去，不做任何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