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已改）（2/2）

一见到姬冰雁，楚留香就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不能在饭厅中说，非要到外面来？总不至于老胡和满楼有问题吧？你要真这么说，我可就翻脸了！”

姬冰雁苦笑了几声，道：“我没说他们两个啊。找你出来，是想你帮我劝服满楼！”

“为什么？”楚留香这会真是好奇了，“朋友就要一起面对困难，我虽才与满楼认识，也看得出来，他是个真君子。而且，他的实力绝对不弱。此行虽然危险，但有你相助应当不至于太糟糕，黑珍珠虽然劫了蓉蓉她们三个，但是我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这样想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话虽如此，可是……”姬冰雁的声音带着涩然。

用力闭了闭眼，姬冰雁心中痛楚蔓延。并不是可怜或是同情，而是身为朋友却帮不了好友的痛！

仿佛下定了决心，姬冰雁急促的呼吸也平稳了些：“可是，满楼的眼睛看不见！”这句话一说出来，姬冰雁原本平复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握着楚留香的双肩，姬冰雁眼眶酸涩：“沙漠中有多危险！即便是我们进去，亦是九死一生！老楚！老楚！你平时不是一向能说会道吗？你帮我劝劝满楼，帮我劝劝他！”

“……你，说什么？”楚留香迟疑地开口了。虽然姬冰雁刻意压低了声音以免饭厅中的人听到，但就在他对面的楚留香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却宁愿自己耳朵聋了，也好过听到这样的事实！看着好友眼中的痛，楚留香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你没听错，我说，满楼眼盲！他看不见！”

将握在肩上的双手挥打掉，楚留香后退了几步，头低低垂下，刘海遮住了半边脸，让人瞧不清那脸上是什么表情。死寂在两人之中蔓延：“你说笑的吧……”

沉默……

姬冰雁虽然没有回答楚留香的问题，但是他已经告诉了楚留香，这根本不是说笑！

楚留香心中思绪翻腾，让他连嘴角那微小的弧度都维持不了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如果满楼就是他要等的人……为何不让他更早遇见他！陪伴他！

姬冰雁说清楚了自己不让满楼同去的缘由，便拖着还沉浸在混乱思绪中楚留香就往回走，一路上一直给楚留香不停地强调，一定要劝服满楼留守。可怜楚留香还没缓过神，又被姬冰雁的一路唠叨给弄地思绪更加混乱了。

听到楚留香和姬冰雁的脚步声，满楼停了进食，虽然看不见，但是凭记忆，将筷子仔细放在筷架。即便嘴角没沾什么，满楼依然拿起了放在旁边的绢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后放下。将脸转向大厅门口，待楚留香一踏进来，满楼站起来，敛了敛宽大的袖袍，向楚留香施礼，站直了身体，道：“楚兄！某也有自己坚持的信念，若是楚兄是为姬兄做说客，某只能说，某若是让好友陷入危险，却袖手旁观。那满楼也不再是满楼了！”想起当初陆小凤无论是遭遇了多大的困难，他满楼也从未放下过他的手，与他并肩作战。虽然，姬冰雁他们不是陆小凤那群好友，可是，不也是他的朋友吗？

楚留香的脑子本还一片混乱，被满楼这么一说，思绪反而清晰了。满眼复杂地看着满楼，楚留香原本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却在真真正正直视满楼双眼的时候，发现，无论他做了多充分的准备，在真正看见那双黯然的双眸，却还是忍不住为眼前人心疼……

“满楼，其实……”楚留香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准备和满楼好好谈谈。

满楼却在楚留香话还未竟时，打断了楚留香的话。

“若要以我眼盲之故为理由，还恕满楼不接受！我是个瞎子，但是我能做到的事比大多数人都多。我这一生，最骄傲的便是，这双眼睛从不是我的缺憾与阻碍。所以……”满楼嘴角仍是一抹温柔的微笑，很平静地诉说：“所以，还恕满楼无法接受以眼盲为借口的理由。”

……

满楼这番话说出口，让伪装成确实去处理事务而后楚留香几步进入大厅的姬冰雁僵硬了身子。

满楼身后的胡铁更是在反应过来后，失态地打翻了酒壶……

大厅中的四人，谁也没动，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氛围。

而在这片沉寂中，终于有人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种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