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昨晚的雪下的不小,门口的雪被博格扫开了倒感觉不出什么,越往旁边走雪越深,东陵本来想探望一下自己的石磨,刚走了两步就被埋了小腿。幸好早猜到这种情况,出来之前已经扎紧了靴子腿,倒还不至于让雪灌进去。
因为自己一开始不知道这里的冬季降雪量大,板牙的草棚建造时只有下半部分用石头砌起,上半截完全是四面通风的状态,东陵看到它时这家伙正在使劲抖身子,想把毛上沾着的雪抖下来。而屋后的积雪最深处能没过膝盖,长耳鼠的窝早被埋了,好在板牙大晚上冒着雪把四只毛球一个个叼进自己的草棚里,放在肚子下面暖着,才算是逃过一劫。
东陵不比族里的雄性有力气,站在屋后的雪地里用扫把扫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索性去仓房里找出硬皮兽的皮,卷起来当簸箕铲雪,甚至还童心大发的在空地正中堆了个一人多高的雪人。
让东陵有些意外的是,阿诺又来了。
那时候正在他打扫磨盘上的雪,突然间背后爬上熟悉的汗毛倒竖感,一转身果然看到站在墙角绞手指的小孩。
对方显然是刚从外面跑过五圈回来,整个人就像是刚出锅的虾子,红通通的往外冒热气。
说实在的,自己已经忘了阿诺的事,不过如果今天这小孩不来,他绝对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这件事了。
既然下了这么大雪,倒是有几个很应景的训练项目可以试试,但是首先——
“去屋里找块布把汗擦了。”
大冷天的跑的满身大汗不说,明知道自己身体差还只穿着一条兽皮裙,他这是生怕不得病?
因为要看小孩,磨豆浆的事再一次被无限期延后,而且昨天和莉莉约好的东西还没送到,黄豆再泡泡也没所谓。
东陵跟在小兽人身后回了屋,从房间的箱子里找出一件宽大的麻布上衣。这件衣服有点像睡裙,下摆一直拖到膝盖,据说在雌性和亚雌性里很流行;不过自从博格把它拿回来后自己还一次都没穿过,对外的说法是不方便活动,真正原因是作为一个心理正常的男人,东陵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穿着裙子四处跑……
阿诺擦干了身子,跑到东陵的房间里眼巴巴盯着自己的老师,后者头都没抬,对着门口招招手:“过来过来,让我比一下尺寸。”
于是阿诺听话的蹭到床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名为好奇的气体,可就是不开口,只等着东陵老师能告诉自己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东陵最擅长无视这种肢体语言,扯过上衣在小孩身上比了比,心里就大体有了计较,便开始用剪刀把衣服裁成上下两半——这里的剪刀是用两端开刃的青铜片弯成u字型,用的时候捏住尾部向中间合拢。虽然工具很粗糙,但对于兽人们而言,确实是相当了不起而实用的发明。
他的目测能力和空间感原本都极出色,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裁缝手艺也有了长足的长进,除了偶尔会习惯性在缝线末尾打手术结……
拿木炭在布上大体画了个形状,剪出布片后再缝在一起。这时候的衣服不讲究款式,只要有个大体模样就能穿出门,做起来也不费时,阿诺又偏瘦小,更是省了缝衣服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后,被东陵嫌弃的“裙子”已经变成了一套小号的长袖衣裤。
按老头子的说法,养个小猫小狗都要做窝,更不用说养个徒弟,哪怕现在不算是完全养在自己家里,基本的照顾还是不能少。答应了收徒,却让对方因训练外缘故受伤或生病,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是不会在他东陵身上发生的。
不过雄性毕竟还是雄性,小孩既然能活到现在,就说明他还是很禁得起低温,自己做这套衣服也只是防止对方一身汗直接吹冷风。至于脚底不保暖会不会导致风湿……考虑到雄性兽人身上有一整副虎骨,他们大约终生与这种病无缘。
阿诺早在东陵开始做裁缝活时就被支使到房间正中去做俯卧撑,东陵的命令是可以减慢速度,但绝不准在自己说停止前停下。小孩大概是想给东陵留个好印象,就算胳膊一个劲打颤也不问他能不能休息,咬着牙死撑。
于是东陵也就从善如流的看着他死撑,直到小兽人的脸都没了血色,眼看就要虚脱才点头允许他休息。
阿诺刚一得到赦令就摊在地上动弹不得,东陵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丧气:体力差成这样,以后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训练才能达标。
顿觉前途无亮的某人把手里抓着的衣服往床上一放:“灶上有温水,把汗洗一下,穿好衣服来屋后找我,如果不能在一刻钟之内看到你,就回来继续做刚才的项目。”
小兽人自然不知道一刻钟是多久,但东陵老师的惩罚太严重,逼得他以最快速度拖着酸软的身子完成所有动作,跌跌撞撞的往规定地点赶。
东陵瞥了眼嘴唇还在发白的小孩,挑挑眉,什么都没说。
见老师没有惩罚,阿诺的胆子大了点:“东陵老师,接下来要做什么?”
“堆雪人。”
“……”
“你想问这有什么用?”
“不是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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