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叶子的回忆（1/2）

七年前，暮友镇。

时值深更半夜，镇上的人们开始拖着老小赶去镇中心的广场。叶子和叶灵赶去时场上已经挤满了人，两个女孩在其间灵活地穿梭着，寻找自己的位置。

“姐姐！等等我啊！”一波人群拥过来，年仅11岁的叶灵被挤散。叶子推开人群嚷着“让一下让一下！”硬是把叶灵拉回自己的身边。

“真是的，好好拉着我的手啊！”叶子嗔怪道，掐了掐叶灵粉嫩的小脸蛋。

小叶灵却不如往前那样脸鼓作一团生气，此时的她已经几乎被恐惧的气息所侵占，连话都不回。自顾自地捏着姐姐的手，把小脸埋得低低的。

“怎么了呀？”叶子想要逗她笑，但都无果。其实叶子知道她在担心害怕什么，只是不知该从何安慰好，生怕弄巧成拙。

马上就要开始了呢。即便已经经历过多次，叶子还是无法适应这种气氛。人群十分散漫，平时的邻里在这种时候连一声招呼都不再打。

而她俩是没父母的孤儿，和周围邻居的关系也比较冷淡，虽对她俩来说这没什么影响，可这种气氛总归是让人觉得不舒畅的。

“喂！叶子！”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朝她挥手。

“简晓？”叶子回过头去。

“嗯。”简晓上前来，有点担心似地发问：“你怕吗？”

“不啊。”叶子不甘心地笑笑，心想哪用得着你担心。其实比起叶子，此时更令人担心的是叶灵。同去年一样，自从到了能够成为的祭品的年龄后，每年的今日叶灵都会怕得噩梦连连。

简晓蹲下身冲叶灵到招呼，并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的，学院的大家都在呢，别怕。”

叶灵眼眶还噙着泪，噘着嘴巴用力点头。

接着简晓对叶子说：“我该回我那边了，待会见。你也不要怕，不会有事的。”

叶子逞能地大声笑，“我还用不着你担心呢。”

看着她的样子简晓反倒皱起眉头，“你就知道逞能。”

“我才不怕这种东西！我和叶灵一向运气好！对吧？”说着，叶子晃了晃叶灵的小手，叶灵颤颤地点头。

在广场的中央已经搭起了一座鲜红色的简易平台，两边燃放着火堆。上面坐着位矮小的老婆婆，弓着背，满脸的皱纹塌陷下来，把双眼都遮地只剩下一条小缝。

“安静！安静！”老婆婆清了清嗓子大喊，接着就弯下腰连连咳嗽。

这老太婆要不要紧啊？每年都是快死了的样子！叶子不禁这样想。

周围微小的谈话声一下消散，大家都静下声等待老婆婆的发布。叶子旁边站着的一位少女此时正双手合十祈祷着什么，脸庞红通通的，明显剧烈哭过。

这个节日对镇上的少女来说是一场灾难，残酷到令人难以想象的灾难。叶子板着面孔，这些年来祭祀的一幕幕都浮现在她的脑海。那些哭到竭斯底里的少女，以及死抓着少女手不放的家人们……无一不使叶子揪起了心。

回过神来，叶灵攥着的手越来越紧，叶子小声地拍拍她，她整个人吓得一抖，泪眼汪汪的望着自己姐姐。

“没事的啦，叶灵！前几次我们不都也没事嘛！”叶子尝试着安慰她。

懂事的叶灵也生怕姐姐过于担心，扯着点无谓的话，“是……是啊！不过姐姐真幸运呢！过了这次就过了祭祀年龄了，不用再……害怕了！”叶灵故意扯大嗓子。

叶子无奈地笑笑，“所以姐姐会把好运分给你的！”说着，叶子竖起了右手大拇指，叶灵竖起了左手大拇指，两只手指碰撞在一起，嚷着，“好运注入！”

这是这对姐妹常做的一个动作。作为暮友学院学员的她俩，常年执行一些危险的s级任务，任务前就经常用这个动作来祝愿对方平安。

叶灵似乎放松下来一点了，即便仍有点勉强，但硬是挤出了张笑脸。

不会有事的！绝对！叶子紧紧抓牢妹妹的手。就为了妹妹的这张天真灿烂的笑脸，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人群已经完全安静，大家的目光都聚集于平台上放着的红色木桶，里面是抽签，被抽中的女孩将会成为今年的祭品。

“那么开始抽签吧！”老婆婆又咳嗽了一声，拄着根木杖就朝木桶走去。

人群安静地几乎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这个祭祀活动是不可抗拒的，哪怕身为暮友学院精英的她俩也是，每年这个月份都得回到暮友镇来参加这个活动。

叶子咬牙切齿，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叶灵也差不多，手心都冒出油腻腻的汗。

老婆婆把手伸进木桶里。叶灵闭上了眼睛默默祈祷，而叶子则硬是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希望下一秒的到来能给这对姐妹带来安心。

老婆婆看了一眼抽签，无表情地咳了一声，开口念到，“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