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张达宝逼债（2/2）

母亲难道就不想给孩子们买啥吃吗？

但娘卖了羊，掂量了几掂量，还是没敢动卖羊的钱。

因为钱太少了，稍微一动，给孩子看疮，就要落空。

母亲走到堂屋门口，看了看床上的舍申和舍援，坐门槛上。

把正掉泪的舍放拉过来，搂在怀里。

安慰说，孩子别哭，娘这就去给您做饭。

您俩哥，都长疮。不给他们治，有多疼呀！

她拍了拍舍放身上的土，又整理着他的领扣，柔声对他说。

娘伺候您吃了饭，赶快去请先生，好给您俩哥看疮啊。

舍放，乖，听话，啊！

母亲话音没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闯进来几个人。

母亲连忙回头，一看为首的，是团练头子张达宝。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来势汹汹的团丁。

张达宝一进门，就瞪起眼，指指划划地大声吆喝。

死老婆子，今天可有钱了吧？

几次让你还债，都说没钱。今天刚卖了羊，总不能再说没钱啦。

别让俺一趟趟地白跑，快把钱交出来！

舍放看到他凶恶的样子，吓得把头扎娘怀里。

母亲抚摩着他的脊背，轻声安慰说，舍放，不怕。

她从门槛上站起，一只手摸着舍放的头，另一只手往床上指了指，对张团练说。

您看俺这俩孩子，都在长疮，躺床上不能动。

您就高抬贵手，再宽宽期，等俺把孩子的疮看好，有了钱再还朱四老爷。

您就行行好吧！

张达宝指着母亲，油腔滑调地说，有了钱再还？现在有钱还不还咧，你啥时候还能还！

他把手一抡，恶狠狠地道。

我不管你孩子不孩子，欠债还债，欠钱还钱，天经地义！

他说着，在地上转了个圈。又倾着身子，歪头指指母亲，囊起鼻子，眯着眼，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

前两次，你说没钱还。有了钱，又说孩子长疮不能还。

突然间，他竖直身子，把眼一瞪，声音大得震人的耳朵，说道。

明天还会说没啥吃，不能还呢！

拖下去，还有头吗？不能再赖账了，把钱拿出来！

张达宝猛地碰倒了，立在东屋墙根旁，尖底小口肚大的咸菜坛子。

腌了多半年的咸菜水，流了出来。顿时，满院子都是苦酸味。

舍放被吓得哭了起来，舍阁也抹起了眼泪。

舍申怒气填胸，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这前仇没销，又欺负到家里来了。

他强压怒火，关注着张达宝的一举一动。

母亲刚想开口，张达宝大喝一声，还想耍赖？

我看你这穷种真成癞皮狗了。给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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